却说朱棣领着兵马进了京师,若是按照昔日规矩,勤王兵马不得圣上尊允,是不让入城的,昔日袁崇焕也是死于此事。
但如今国破家亡在即,而且就算有心抵挡,但凭这城上老弱病残,李国祯也没有信心抵挡这把李自成都打跑的兵马。
加之城墙之下,魏藻德等人一番催促,李国祯也就放了朱棣入城。
是时,天空之中,阴雨还未断绝,砸在城墙之上,响起淅淅沥沥之声。
这般阴冷天气之下,那彰仪门又坐落于暗处,故而以魏藻德为的崇祯朝文武百官只能透过微弱阳光看去,却始终看不清说话那人模样。
朱棣却是亳不搭理,自顾自轻挥着马鞭,徐徐向着城内走来,而周围崇祯朝的文武百官,也是沿着道路两旁跪拜,一边悄声偷看这入城兵马。
但和众人料想的不一样,映入眼帘的不是那身黄衣农民军,除了朱棣之外,身旁还有一人,身穿大红蟒衣、飞鱼服、乌纱帽、銮带,佩绣春刀。
而其身后之人,则是身穿青绿色锦绣服,各自手持钢刀。
魏藻德看到朱棣的时候还不慌张,只以为是李自成不知从哪个王府寻得了这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铠甲,真让魏藻德感到心惊胆战的是那朱棣身后之人。
其余崇祯文武也都反应了过来,这不是锦衣卫吗?
原来朱棣此次出征,也带来了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此人在永乐一朝,不知杀了多少文武大臣,可谓是杀孽极重了。
纪纲如今随着朱棣入了城来,看到这些叛逆之徒,自然没有好脸面,当即以目瞪魏藻德,虽然锦衣卫在明朝末期,已是名存实亡,后来崇祯皇帝更是直接将其裁撤,
但锦衣卫的威名,还是让这些文武百官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李自成何时建了这个机构。
还未等魏藻德多想,朱棣便已来至其身旁。
只见朱棣刚刚领兵冲杀,身上还染着不少闯军士卒鲜血,手中天子剑更是散出腥臭之味,让近在咫尺的魏藻德一阵犯了恶心,差点便吐了出来。
还没等魏藻德从朱棣的威慑之中反应过来,那身后接连骑着烈马走来之人,一个更比一个摄人心魄,朱棣手下这些骄兵悍将,着实给魏藻德等人吓得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朱棣看到魏藻德身穿一身戏服,早已气得抖,但朱棣自来有隐忍之心,如今还不知晓这所谓崇祯一朝是如何落得今日下场,自己又将如何应对这亡国之难。
朱棣心中稍稍作想之时,却并未大雷霆,反而轻声调笑那魏藻德,道:“卿唤朕何名?”
魏藻德直到现在都还以为这人是那大顺永昌皇帝李自成,至于为何会举起大明龙旗、穿那大明龙袍,想必便是其劫掠王府之时,看到这龙袍威风,于是穿在身上罢了。
魏藻德稍稍盘算片刻,于是赶紧拜伏于地,高声呼道:“臣,前朝内阁辅、兵部尚书兼工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藻德,拜见大顺永昌皇帝陛下。”
魏藻德此言一出,朱棣、姚广孝等人都是一愣,要知道朱棣虽然组建了内阁,但阁老不过以四五品小官兼任而已,如何还能兼任工部、兵部两部尚书?还做了那文渊阁大学士?如此一来,岂不真是权倾朝野?
还没等姚广孝等人反应过来,旁边文武,如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陈演、成国公朱纯臣等辈皆是高声附和,道:“拜见陛下。”
唯有少数武勋,看着朱棣模样,心中稍稍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也说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朱棣看得魏藻德如此模样,却是起了兴致,嘴角一挑,问道:“如今国破家亡,卿为辅,可知倒是为何?”
魏藻德还以为这是新君考量自己,要是自己对答如流,那在新朝混个一官半职,还在话下?
魏藻德心中如此想着,赶紧高声答道:“启禀陛下,臣新进三载,叨任宰相,明主不听臣言,致有今日。”
朱棣听到这内阁辅、天下文臣之,竟是将那亡国灭种之罪尽皆归纳于皇帝之错,也是哈哈大笑,心道:难怪后世子孙落得如此下场,如此人心,岂能不灭?
魏藻德看到这人笑得畅快,还以为是自己这番话说到了李自成心中去了,于是赶紧接续说道:“臣身怀报国之志,怎奈朱家小儿不通政事、不听良言,导致国家败亡,而陛下乘胜而来,一路斩关折将,正是天命之主,臣愿效忠陛下左右,以尽为臣之道。”
朱棣听到这般马屁,却是哈哈大笑,高声说道:“尔等既是新进之臣,在国家危亡之际,不思为国效忠,却迎新君入城?”
魏藻德听得此言,刚欲反驳,身后朱纯臣却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出班说道:“身为臣子,自当为国效命,但若是圣主不到?吾等白费了性命,岂不是留有后人耻笑?”
魏藻德忽地被朱纯臣抢了风头,心中也是稍有不满,待其回头看到朱纯臣时,却看到其颇有几分洋洋自得之意,这人不过一个武勋,怎地会有如此文采,想来不知是找了何人,早早写好降词罢了。
朱棣看到此人身穿戎甲,一看便知是武勋,也是一笑,说道:“卿又是何人?”
朱棣此言一出,其身后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安远侯柳升、遂安伯陈英、武安侯郑亨、保定侯盂瑛为左哨,阳武侯薛禄、新宁伯谭忠、成山侯王通、兴安伯徐亨、宁阳侯陈懋皆是一愣,心中暗暗想道:万万不能是自家子孙。
与诸将惊慌失措不同,朱纯臣却是昂挺胸,高声呼道:“回禀陛下,臣乃是先成祖皇帝帐下勇将,成国公朱能之后。”
朱勇听到朱纯臣此言,如遭雷击一般,竟是张大了嘴,愣在当场,不知何言以对,手上指着朱纯臣,却是颤颤巍巍,不知该说何言。
诸将皆是松了一口气,待看向朱勇之时,眼中却有了几分怜悯之意。
朱棣也是玩味一笑,随即转头对朱勇说道:“卿倒是有个好子孙。”
朱勇听得此言,如临大敌,当即翻身下马,拜伏于地,高声呼道:“末将知罪,敢请陛下责罚!”
朱纯臣却是一脸懵逼地看向朱勇,心道:老子投了降,和这人又有何关系,难道自己还和闯贼手下大将有姻亲不成?
朱纯臣心中暗暗作想,眼睛也细细打量着跪伏于地的朱勇,总觉得是在何处见过,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却说朱棣领着兵马进了京师,若是按照昔日规矩,勤王兵马不得圣上尊允,是不让入城的,昔日袁崇焕也是死于此事。
但如今国破家亡在即,而且就算有心抵挡,但凭这城上老弱病残,李国祯也没有信心抵挡这把李自成都打跑的兵马。
加之城墙之下,魏藻德等人一番催促,李国祯也就放了朱棣入城。
是时,天空之中,阴雨还未断绝,砸在城墙之上,响起淅淅沥沥之声。
这般阴冷天气之下,那彰仪门又坐落于暗处,故而以魏藻德为的崇祯朝文武百官只能透过微弱阳光看去,却始终看不清说话那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