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沉已经加大了氯丙嗪的用量,甚至还在其中混入了微量“绝不该被使用的”、在正常情况下也没多大用的硫喷妥钠。
陈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苏海尔的话,随后继续问道:
屏幕里的那个男人的嘴里满是鲜血,而他的手指,则是血流如注。
监视器里的陈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立刻调大了水琴的音量,让对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清晰地听到琴声。
“我得快点从他们这里拿到进一步的情报,因为我感觉,我们的敌人那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这件事情问题很大,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陈沉疑惑地问道。
也许只有等他彻底醒来之后,才会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们的脚步无比急促,仿佛这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当审讯人员进场将他带走时,他的半截食指已经深深卡进了耳道里,被撕裂的皮肤和软骨下血管鲜血直流。
说到这里,苏海尔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消息是在他死前传出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监视。”
利用这样的焦虑,陈沉一点一点地将两个正常人转变成了强迫症。
“闹钟”的方案最终被摒弃,因为把闹钟送入审讯室的过程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操作不好,很可能因为一次“露馅”让整场审讯的效果全部清零。
前者让他失去睡眠,后者强迫他进入睡眠。
“百分之一百可靠!”
陈沉感觉自己仿佛在以第三视角去旁观一场梦,在梦里的这个男人大概以为自己会说外语,但其实他根本就一窍不通。
不,自己还是不能鲁莽地去参与行动。
从平川话,到审讯人员进入,总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甚至可能只有三十秒。
在这种情况下,“证明自己存在”的许多努力,开始变得无比困难。
“以他现在的状况,微量血清素和多巴胺绝对不会让他的焦虑感降低,反而会因为多巴胺的奖赏机制让他进一步陷入‘欲求不满’的循环。”
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当然并不是说他突然就不会说话了,恰恰相反,他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
鲜血甚至将他身下的地毯都染红了,可最终,他察觉到异常并不是因为感觉到了痛楚,而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被自己弄伤了。
“线索是从哈希哈村的恐怖分子开始的,在处理掉那个营地之后,我们也一直在关注附近恐怖分子的动向。”
陈沉眉头微皱,屏幕上,那个男人确实是像个婴儿一样把手放在嘴里吮吸,就像他的手上涂了蜂蜜一样。
想到这里,陈沉开口说道:
“先放一放。”
“如果袭击是假的呢?”
到了这一步,他们的所有思维都已经维系在了那时常出现,但却永远捕捉不到的琴音上。
但很快,他的动作就变得有些失控,陈沉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的皮肤被摩擦得完全破损、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小腿上撕下了一大块皮肤。
陈沉下意识地问,但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荒诞。
他把头塞进了被掏出来的洞里,试图将自己吊死在里面,观察到他动作的平川立刻判断他已经崩溃,于是,审讯人员迅进场,将他带离了审讯室。
“想想办法,给他们上点猛药吧。”
“等着看吧,我觉得有些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要生了。”
“为什么?”
在歇斯底里展到极限时,男人大脑的保护开关最后一次开启,将他强行送入了睡眠。
“重点是,他开始吮吸手指了。”
陈沉不明所以,直到平川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大概是以为自己会飞
三名被审讯者全部被攻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人、也是最诡异的一个人。
其实从这个人有计划、有策略地对抗感觉剥夺审讯的举动里,陈沉就已经大致能确认,对方很有可能是四人中最大的那条鱼,因此,陈沉对他投注了更多的耐心,也动用了更加精密、残忍的手段。
“紧接着,我们现这些人员全部聚集在了哈姆瑞特附近,并且全部跟当地一个脑生了联系。”
“消息从线人手里来的,但我们最开始拿到的不是准确消息。”
水琴乐队的位置不断变化,每一次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声音的尾巴时,从红外监视器中看到一切的陈沉便会立刻停止演奏,随后又将扬声器调往别处。
男人的感知进一步变得迟钝,按照平川的推测,他应该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前庭觉也已经完全混乱。
跟陈沉一起看着监视器的平川开口说道。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在洁白的布上看到了一片若有若无的、极浅极浅的污渍,你拼了命想要找到污渍具体的位置和范围、拼了命地用手去搓、去洗,但那污渍却始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