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镖局有商路,在江湖中也有几份脸面,但县令在来昌县也呆了整整十年!且手段一向卑劣。
王镖头为难死了,实在不行就跟县令鱼死网破算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幼稚的声音打破僵持的气氛,“我能修好。”
众人扭头一看,竟是刚刚那位相助停车的小姑娘,而她此时的眼神又变回了呆呆的样子。
这、怎么看都很儿戏啊,实在令人信服不了吧?能破坏车轮,不一定会木工维修,那可是个精细活。
“长安,不要胡闹。”宋夫子一把将姜长安拉回来,这傻孩子,为了一两银子就敢把自己豁出去,怎么就那么实在呢。
可她一定不知道这举动将会得罪上县令大人吧,那可是头阴险的狼,凶猛的虎,不是真的父母官呐。
“先生,我能修,我爷是木匠。”鲁班第一百零一代传人,而她姜长安接过衣钵,就是第一百零二代,必须自信。
宋夫子抚额叹气,孩子,你这份盲目崇拜要不得,你爷真只是个半吊子木匠,木工的七窍他只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哈!荒唐,哪怕你爷爷亲自来也修不好我师父的工艺,更何况是你?简直异想开、白日做梦!彻底搞废了部件,是你们赔么?”
反正他是没听说过梧州府范围内、曾出现过比他师父更厉害的木匠,安装师满眼的鄙夷。
不只安装师,连围观的人群都觉得这小傻女疯了。
这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南山贤能,返璞归真。姜爷爷的手艺好不好小生不清楚,但小生见过长安的雕刻,堪称巧夺工。”
李书深,不、我只见过她歪歪扭扭的木头玩具,但如果此长安非彼长安呢?最坏的结果已经这样了,何不让姜长安试试。
还有,宋夫子确实是深藏不露的山外山,有他老人家看着,没什么好怕的。
李书深背着小手站了出来,老气横秋说道,给人一种,此子不凡的信服感。
宋夫子又头痛揉了揉额头,这学堂里最傻的,还有最调皮闹腾的孩子,合起伙来装模作样骗人。
他明明不是这样教学的,他多严肃的一个夫子啊,不知怎的就教出这样的捣蛋学生,他有罪。
宋夫子正想阻止,王镖头说话了,“我相信小师傅的手艺,劳烦了。”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小姑娘先前相助停车也露了一手,如果她真能修好,岂不妙哉?
王镖头决定堵一把。
“大镖头?”镖师们急了,怎么能相信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呢?
王镖头摆摆手,哼!虎威镖局的气数未必就尽,下奇人异士多了去了。
一旁的安装师呲笑一声,“那就请吧,小师傅。”这不知高厚的小傻女硬要弄坏了部件,那最好不过。
宋夫子又是无奈摇摇头,孩子想尝试就去吧,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吸取教训了。
姜长安早就将安装师整理出来的损坏木头部件看了个遍,做到了心里有数,否则她也不会开口。
她心里的想法是,那道奇怪的惊雷是她带来的,她得承担责任;而且王镖头还给了她钱治伤,是客人,亦是好人,能帮则帮吧。
不过令姜长安意外的是,李书深这小不点的神来一,他舍身救自己,还说她的工艺巧夺工?
这牛吹的,牛老汉都抓不回来的那种,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小孩,倒是有几分才学。
安装师将坏了的部件一一摆在板车上,哪怕那种在运输过程中蹭掉一点点油漆的、也挑练出来,摆开很大的阵仗,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为难姜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