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刚奔到椒房殿的院落,一口鲜血再也憋不住,喷了出来,惊愕住了院落中众人,
他抬手做了个禁语的手势,给容公公使了个眼色。
容公公眼中泛着泪花,将沈嬷嬷拉到了很远的地方凑到耳根处同她嘀咕了几句,
沈嬷嬷面色恐慌,惊得捂住了嘴巴连连点头,那泪水竟是夺眶而出。
待到皇上离去后,她赶忙将椒房殿的众人引到了偏房好生交代了一番,
别的也没说,只说了皇上吐血之事都要守口如瓶,尤其不能让娘娘知道了去,如若不然,脑袋不保。
阎诺起身来到院落,瞧着嬷嬷红着眼眶,似乎刚哭过?她猜想着莫不是皇上难了嬷嬷?
她长叹一口气,来到了海棠花树下,若有所思的着呆,
沈嬷嬷拭了拭眼角的泪,来到了阎诺跟前,带有浓浓的鼻腔劝慰到她,
“娘娘要保重身体啊,皇上…”
她差一点就说漏了嘴,赶忙止住了话语。
“皇上哪里有空顾及到我?现下怕是…不说了,自古帝王多薄情,是我肖想了…”
阎诺面露苦笑,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内房…
她不知此话都被院墙外的陈硕听了去,他唇角勾出一抹心疼的笑意,眼角挂着泪滴,
单手捂住了胸口,由容公公搀扶着缓缓离去…
回想六岁目送战王离开帝都时,瞧着陈鑫泪流满面,他当时还嘲笑他?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此生都不会流泪?
现下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而且还体会得很深,很深,他是真的真的好舍不得啊,好眷念这美好的人间…
他今日早朝时,竟是无故突然呕了血,太医诊治说他中了毒?
还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堪称高手,每日的量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让你不能察觉,直至深入肺腑,无法救治…
太医说他时日不多了,他才想了这么个蠢办法,拉了个宫女假意暧昧,他想诺诺恨他,至少在他走了后,诺诺能继续活下去…
因为有老宫人告诉他,他的母后是为父皇殉情而去的,他不想诺诺也走上这条路…
他想诺诺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她还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原本能抱着她,不知有多开心…
可现在,哎,好生遗憾,余生不能再陪伴她了…
他刚回到了寝宫,陈鑫已经同白巽等候在此,陈鑫面色焦灼不安,皇宫内如此多的眼睛,为何皇上还会中毒?
“怎么样了?”他急切的就开始询问还在号脉的白巽。
“据我所知,此毒出自一人手,我曾经同他请教过一二。”
“谁。”
“谁。”陈硕和陈鑫同时脱口而出。
白巽眉眼一挑,不紧不慢的幽幽开口,
“墨染尘。”
“他?”陈鑫很是诧异,眉头紧皱了起来。
“皇叔识得他?”陈硕更为诧异,此人混到了宫里?
“诺诺进宫后,他来寻过我,让我安排他进宫做太医,”
“……”陈硕气得一口鲜血又要喷出,他真是想好好谢谢陈鑫?
白巽抬手一拍脑门儿,“那就对了,悄无声息下毒的手段,当年我可是领教过的,就连战王,那都是遭过他的道,”
“当年,他才八岁,就将边关整个大军全数毒倒…”
“来人,去将太医院一干人等全数带过来…”
陈鑫已经听不得白巽的长篇大论,大喝一声唤了侍卫。
数十个侍卫领了命急匆匆往太医院奔去…
“诺诺,诺诺,醒醒…”美人榻边,墨染尘轻轻推搡着她,想将她唤醒。
他一直寻不到机会来探望诺诺,陈硕将她保护得很好,就连椒房殿以外都有眼睛。
今个儿听,从椒房殿回来的太医说诺诺晕倒了?正好瞧见了来太医院取药的秋离。
能瞧见墨染尘,他乡遇故人,秋离不知有多高兴,二话不说便带他来到了椒房殿。
诺诺以为自己在做梦,大抵是太想念家了?竟是听到了她尘哥哥的话音?
她幽幽抬眸,望着眼前的墨染尘,她有些愣愕,
“诺诺,是我啊,我来带你走,离开这该死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