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生的事,终究还是要生,我们谁也躲避不了。
……
原来在他借口不给我造成困扰离开巴黎的那年,他已经被检查出有netcer,当时是初期,医生建议做手术,好生休养,痊愈的可能性最大。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去了外地,让分公司高层的人隐瞒他住院的事。
那个疯狂追求他的女人,也并非是真的追他,不过是为了造成他是被困扰到懒得去公司的假象,这样他才能住院休养。
他在医院一边准备动手术,一边处理工作;等手术完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他放心不下我和公司,常常不听医嘱,不好好休息,过度费脑子,身体恢复的更慢,在回到巴黎之前,昏倒过好几次。
这几年他的身体都还不错,除了清瘦,也没怎么感冒烧,我一直都以为他身体很好,却不曾想他一直都有netcer。
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总在忙工作,他便陪着我一起忙工作,从未有抱怨,我习惯了他的嘘寒问暖,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忘记了那些本该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义务!
是我不够好,是我不够关心他,一切都是我的错。
……
回到巴黎,安排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可是对于他的病情却没有多大的帮助!
医生说像他这样动过手术的一般很少复,一旦复癌细胞会扩散的非常快,即便是再好的医生面对这样的境况,也是束手无策!
我在医院和公司两点一线的跑,我还未清瘦,却望着他因病痛而备受折磨得泛黄消瘦的面容,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神采奕奕了,就连呼吸也显得那么吃力。
就像蜡烛一样,点燃时光辉四射,燃到中间依然光亮,可是,到结尾会渐渐熄灭,那却是永远无法更改的事实。
任凭你别的时候如何伟大,此刻也不过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它一点儿一点儿的燃尽,直至熄灭。
到第二个月时的某天,他突然叫来的律师当着我的面要签署几份文件。
这些年他跟着英寡拼搏,名下的房产股票资产也算得上是隐形土豪,他翻看文件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遗嘱继承,事无巨细的一一写清,他要在遗产继承上写我的名字。
我握住他的手,静静的凝视,一语不。
他浅浅一笑,“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但我无父无母,烟雨也不在,唯一亲的就是你和简遥,我不留给你,留谁呢!”
我这才恍然想起来,他此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本该是遇到一个去爱他,守护他的女子,奈何偏偏摊上我这个自私的女人,一直让他费心费神!
他把签好的文件递给律师,律师很有眼力的先离开了。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不知道会复,会这么的快,否则我不会选择回巴黎。这辈子能遇到你,能有这几年的时光,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硬撑着,本想要护你一辈子,奈何我注定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
从始至终,他说的话没有一丝的悲伤,一切都只是像交代一般,平淡的叙述着。
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而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会死这个事实。
“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好不好?”恍惚间,我突然开口。
他深情凝视我,“约定?”音落,他自嘲的笑笑,“……我时间不多了,怕是做不到了。”
我心蓦地揪起的疼,“这一生我们做夫妻的时间太短,太短了……我们约定,你走得慢点,等等我……等我去找你,我们别喝传说中的孟婆汤,带着今生的记忆去来世弥补这个遗憾,好不好?!”
“好!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一定要比这辈子长久。”他轻笑道。
此刻,说得仿佛不是生死约定的誓言,而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语。
……
大部分时间我都留在病房,为了不妨碍到他休息,我办公的地点在他病房的隔壁!
简遥知道他病了,也不闹了,变得极其听话,不再让我烦心了。
生病这件事,他不让我通知英寡,不想让他们提早悲伤,只想与我静静的度过余下不多的时光。
我曾经以为,这一生我爱英寡爱的太用力,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没有力气再爱别人了。
于他,我只是习惯,是依靠,是抓住最后的稻草一样紧紧把他攥在掌心。
自他住院以来,日渐消瘦,每次看着他被病疼折磨的样子,我心如刀绞,恍然现,原来我早已不爱英寡,那个我做不起的奢侈的梦。
我爱的是这个陪着我,温柔待我的丈夫。
可是我现的太迟,太迟,我们能相守的时光也太短,太短。
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聊天,聊我儿时的事,聊起在外求学的糗事,听他提及家乡事,还有他那才女般的妹妹烟雨。
提到他从何时对我倾慕时,他似是害羞,笑着摇头说不知道。
起初他见我,也不过觉得是个千金小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并未多想,等我求学归来,未曾想摇身一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眸光一直追随英寡,而他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就追随着我。
我静静的听着他诉说那段晦涩的暗恋,心底的痛,该用什么来抚平?
是逃遁,或是隐忍!
从开始的相遇,相知,到现在的相爱,为何偏偏无法携手永久。
是否注定只能在梦里才能看到桃花开满枝,是否注定只能在梦里,我的爱情才得以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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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航提出想要回家,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大概也是因为心疼我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