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听他这样也笑了,挥手目送着他的背影远远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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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滑行道上越来越快,最终冲上半空,穿越云霄。
简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飞机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最终消失在白云的后面,带走了她爱慕多年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杭航走到她身边伫立,双手放在口袋里,眸光不时的看向她平静的脸颊,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还好吗?”
简纤细的双臂很随意的搭在胸前,像是心里压了很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杭航,我用了七年的时间学会了一件事。”
杭航眉头微挑,好奇的等着她揭晓答案。
“爱他,就让他自由……”简眸光映着窗外的光,不再有担心与害怕,也没有了黯然伤神,嘴角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往上翘:“只有让他自由的去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才能放心的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杭航眸底似是掀起一抹欣喜,静静的注视着她日渐成熟沉稳的容颜与气质,低头也轻松的笑起来。
不拥有就不会失去,拥有的都会彻底失去。
爱一个人,就让她自由,看着她快乐……
这也是我们能给予我们爱着,却不爱我们的人,最深也是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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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的旅客都休息了,他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风景,心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止不住的颤抖。
人常:近乡情怯。
中国不算是他的故乡,却是他此生能回忆到温暖快乐的唯一地方,比故乡更重要。
一眨眼,他已经有四年没有回中国了,哪怕公司有事,他也是派杭航去处理,自己从不敢轻易踏上中国的国土。
害怕身上背负太多的沉重,会磕碎那些美好而温暖的回忆。
现在,他不一样了!
他不是什么伯爵,也不是简·兰斯特洛的丈夫,他只是他,一个丢失心爱的人的他。
许是他的外表太过吸引人,乘务员不时过来关切甜美的声音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
路易·英寡告诉她,自己只想休息,度过一个安静的旅程。
乘务员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遗憾而归。
路易·英寡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手指止不住的在颤抖。
准确点来,自从拿到这封信后,他的整颗心,整个灵魂都一直在颤抖!
这些除了洗澡,这封信他都是贴身携带,生怕丢了,或是不心损坏了。
自从拿到这封信他就无比想要的知道她究竟会写什么,却也害怕着知道她在信里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他不怪简当年把这封信藏了起来,因为那时候他们真的已经走到山穷水尽,是一条绝路,没有回头的余地;不管信里写着什么,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现在他离婚了,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期待又害怕的拆开她当年写给自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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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英寡:
原谅我用这样甜蜜而肉麻的称呼,我相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心里一定恨极了我的不辞而别,恨极了我的言而无信。
很抱歉,我再一次的伤害了你,让你难过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离开你,却是我最不愿意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自幼的变故,习惯了在命运里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冥冥中像是注定我无法久留在某一地,注定像是候鸟一生都在为季节变迁而不断迁徙。
如今的我,亦算是孑然一身,云故自有他的去处,经历这么多事,相信他会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去走。
离开法国之际,惟有一人,牵绊于心,难以放下。
此人自幼离故,与祖母相依为命,幸得几年安宁,却心性孤寡,命比纸薄,年少遭逢变故,受人制于几十年,不得快活。
而立之年,误得姻缘,误会辗转,沉沦纠缠,终两心相悦。情根深种,欲解他愁锁眉头,却恨自己亦是命如薄纸,难以分出福气暖他心底寒冷;肉身羸弱,难替他承受生命之重。
许诺百年归老,却难成真;涯海角,各自一端,思而不见,忘而不能,日夜饱受相思煎熬,怕是觅尽下药石,也难解这相思之苦。
此人姓路易,名为英寡,乃是我心上之人,即便不能长相厮守,我亦盼他平安长乐,早日挣脱命运桎梏,尘世束缚,得以自由,只为自己活的几分快活与潇洒。
人生短短数载,犹如一场旅行,能在半路看到最美的风景,即便一同欣赏风景的人不能走到终点,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走过的路俨然成为心中最珍贵的财富,最美好的记忆,哪怕之后的旅程会遇到更好更美的风景,那也是不能复制的无可替代!
英寡,你知我对你用情至深,虽不敢大言不惭生死不弃,但我定然不会做伤你,辱你,恼你之事。人生在世,难免言不由心,身不由己,愿你懂我,切勿尽信世言,信我于不堪。
今生执君之手,未与君偕老,与君成悦,却未能成。若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