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欲多费口舌,只道:“眼见为实,请见谅。”
“若不见谅,你又待怎样?”沉默已久的血豹终于开口,走到毒狼身畔,两人俨如门神一般严防死守。
男子冷笑道:“这里不是天绝盟,奉劝二位不要意气用事,否则悔恨晚矣。”
“啊~”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哈欠。
三人扭头望去,却见帘幕后走出一个俊逸人影,一身雪白寝衣,青丝如瀑,不是程风又是谁?
“风少爷!”毒狼惊呼道,接着又觉自己反应不对,连忙往地上一跪,“叨扰风少爷清梦,属下罪该万死。”
程风揉了揉眼睛,“无妨无妨,生何事?”
毒狼道:“他们天衍门进了贼人,想来咱们这里盘查。”
“哦,是这样。”程风望向那男子,道:“那现在还查吗?”
“当然不用,我等还要去别处,得罪,得罪。”男子倒退出屋将门掩上,悻悻离去。
毒狼见程风出现,内心大喜过望,“风少爷,你可回来了,我可真担心你出事了。”
血豹则冷静得多,一针见血道:“风少爷,看来你今晚出去一趟收获不小。”
程风坐回榻上,披了件外衣,悠悠道:“嗯,刚刚转了一圈,确实让我弄明白了不少事,我心里也有很多想法请你们一起参详。”
三人一直谈到深夜才歇下,本来程风想把自己找到向归云的事说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程风在榻上辗转反侧,心中不断挂念向归云他们那边是否进展顺利,明日的飞仙大会吉凶难料,不知道上山的这些人中有多少能活着下山。
这天衍门实力雄厚野心极大,要是放任不管,它对天下苍生的危害将远远过天绝盟和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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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大如车盖大小的红日自云海中升起,绛云如火,波澜壮阔,碎云天岳高耸入云,每逢日出必是壮观奇景。
可惜天衍门人早已司空见惯,面对此等奇景尽皆视若无睹。
不!
还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他此刻正站在玉宇琼楼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的日出,。
不过这个少年自然不是天衍门人,而是程风。
天衍门的搜查行动一直紧锣密鼓地持续到后半夜,程风心系向归云等人的安危故而一夜未能入睡,等到稍有睡意时天已见亮,索性便登上楼顶来观赏日出。
事实上,程风自小住在凌云山,每日天还未亮便被父亲强拉起来练武,凌云山虽不及碎云天岳之高,但日出同样瑰丽壮观。
“程公子好兴致,大清早来此观赏日出。”
一个声音突兀的自程风背后响起,程风不用回头便已知来人底细。
此人轻功了得,直到接近程风十丈之内时,才被程风察觉,参加飞仙大会的与会者中武功在程风之上的并不多,轻功能在他之上的就更少了。
“是崔大侠吗?幸会幸会。”程风头也不回道。
“程公子好耳力,光凭声音就能认出在下。”此人正是四大名流之一的崔元志,他一早现程风不在,就跟着找上楼顶,显然他并非是来看日出的。
“过奖。”
这崔元志昨晚陷害他不成,今早又来试探,可谓是阴魂不散,程风皮笑肉不笑道,“崔大侠也喜欢看日出吗?”
崔元志摆了摆手,“倒也不常看,这太阳东升西落都一个样,看多了也不外如是。”
程风有些意外道:“哦,崔大侠这样觉得吗,我却不这么认为。”
崔元志冷笑道:“莫非程公子另有高论?”
“高论不敢当,只不过有些心得罢了。”程风将手伸向太阳的方向,对空摸了摸,好似要感受它的温度,“你看这太阳,虽然每天都是东升西落,但每个地方见到的太阳升起时间和大小,都存在微妙的差异,就和武功一样,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个因素都会影响习武之人的挥。”
崔元志干笑一声,脸上寒意更重,“说的不错,程公子能在自然变化中看出武学妙谛,想必在武学方面的造诣相当不凡,不知在下可有机会领教?”
崔元志总算道出了真实意图,程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崔大侠想讨教,小弟自然乐于奉陪。”
两人对视间,一股无形压力已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崔元志足下不断聚气,已把屋顶的瓦片踩得粉碎,脚尖微震,几十片大大小小的碎瓦射向程风面门,倘若程风不想让自己的脸血肉模糊就一定要躲开。
可他人在楼顶后无退路,要躲开势必要从楼顶跳下,虽然他轻功高绝不至于摔死,但这样一来也就代表他逊了崔元志一筹。
程风面色从容,潇洒转身,将真气灌注于一头长,如瀑青丝瞬间锋利如刃,将那迎面而来的几十片碎瓦尽数扫成飞灰。
这一招确实破得干净利落。
崔元志一招失利,踏步再上,只是足下不再重如万钧,而是轻浮迅疾,闪电般移至程风身畔踢出一腿,中途又一式三变,快劲腿风在程风后背的三处大穴轮流交错,正是看准了程风现在背对着自己的劣势,想以此欺敌。
看武品知人品,崔元志虽比程风大不了几岁,但在对手背后出招未免有些不齿。
“小崔,快下来,该走了。”
玉宇琼楼下方传来一道宏亮的喝声,崔元志心神一分,在脚离程风的后脑还有一寸距离时瞬间收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