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浪又何尝不是块材料?霸苍穹何以偏要钟情于程风?向归云虽不明,但不问。
霸苍穹已为程风今后妥作安排,而为了这个安排,天绝盟窥觎神锋的真相必须隐瞒。
对于隐瞒真相一事,他相信向归云绝对有此能耐,甚至比常笑笑更有能耐。
只是,向归云隐瞒真相的能耐实在较他所想为高,霸苍穹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却没料到,他所知真相并非真相。
真正的真相,早已深深埋藏于向归云心坎这内。
也许,直到永远。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程风终于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是做了噩梦,而且是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程风正独自愁怅,却没有注意周遭环境。
此际他放眼一望,但见自身正卧于一张宽敞软榻上,而安放此软榻的这间卧室,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足可容纳百张这样的软榻,比之雪缘居还要大上数倍。
这个地方连一间卧房也如此宽阔惊人,相信其他地方更是大得难以想象,面对如此陌生而广阔的空间,程风只感到惘然失措。
“这是哪里?”程风自言自语道。
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本该不会有人回答他,熟料已有一个声音替他回答,“这里是天绝盟。”
语声方歇,一个人已推门而进。
从适才那句答案的沉厚语调听来,来人想必是一德高望重的长者,但程风二人赫见进来的居然是一个年约十六的颀长少年,灰衣一身,容貌忠诚,亲切可掬,聂风不禁放胆问:“天绝盟是什么地方?”
灰衣少年有些错愕,他没想到在这中原大地上竟还有不知道“天绝盟”的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是谁?”程风换了个问题。
“我叫吴霜,是天绝盟盟主霸苍穹的大弟子。”原来此灰衣少年正是吴霜。
程风又问,“那把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吴霜答道:“那人是我师弟,叫向归云,师父要我来带你去见他,你自己可走得动?”
程风听吴霜如此问,才想起自己腿上被刺过一剑,好在没有伤到筋骨,此时伤口也已经被精心处理过了,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并无大碍。
程风点头道:“可以。”说完便翻身下床。
吴霜走到近前为他搀扶,两人遂结伴而出前往绝天登龙楼。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程风一直跟在吴霜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和一望皆是的庭园,才瞥见庭园的围墙上刻着“风云阁”三字,方知适才置身之卧室只属风云阁其中一间而已。
而他们正向风云阁的殿堂步去。
程风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向归云的少年在自己床边说过的话,他虽不解对方是何用意但江湖险恶,万事须得谨慎,他还是决定遵从对方的意愿。
此时,吴霜已把程风带进殿堂之内。
赫见风云阁殿堂壮阔非常,却无侍卫。殿后排的高墙上,竟挂着一幅巨大牌匾,上书两个黑白分明、笔划苍劲的大字“风云!”
可知书此牌匾的人对“风云”何等重视!
殿堂之上,一个人正稳坐中央,身后站着一个妆容滑稽的古怪男子。
稳坐的人眉目生威,使人一望便知他是一个绝对有资格睥睨苍生的人,一个也许将会独霸苍穹的人。
程风甫见此人,立即便知道他必是统领这天绝盟的盟主霸苍穹无疑。
吴霜向霸苍穹躬身一揖,道:“师父,程风已经带到。”
霸苍穹正在喝茶,懒洋洋地“唔”的沉应一声,并有多话,也没有望向程风。
他身后站着的正是常笑笑,此人最懂看上级的眉头眼角了,即时会意,暴喝:“大胆小子!晋见我们盟主,还不下跪?”
程风依旧挺立,道:“霸苍穹,我虽被天绝盟所救,却绝对不能如此便屈膝人前,甚至是你!”
此语一出,一旁的吴霜陡地变色,他知道程风已经闯祸,任何人也从未对其师这样无礼。
只见霸苍穹突然把手中清茶一干而尽,这才斜眼一瞥程风,沉声道:“小子好倔强,但任何人在老夫眼前,都必须屈膝下跪!”
说罢手掌一扼,登时把手中杯一扼为二,双指一弹,两块破片已如电射出,直射程风双膝而去。
换了平时,以程风不错的轻功底子,纵使两块破片快绝,躲开它们也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如今新伤初愈,气力不够……
“喀”一声,程风左右膝盖难抵其锋,惨被震碎,程风剧痛之下,双脚更似无力支撑,当场便要跪倒……
霸苍穹纵声大笑,心忖程风这次必难逃一跪,谁料定神一看,但见此子虽是膝盖碎裂,仍咬牙强忍剧痛笔直的挺立,好傲!
饶是惯见良才,霸苍穹亦不由变色,变得更有喜色,他毅然翘起拇指豪气地大赞:“好程风!好人才!老夫真是愈欣赏你了!由这刻开始,老夫决定要收你为入室弟子,快向师父行行拜师之礼——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