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敏也是个玩性重的,很是乐于同他一道在京里闲逛,寻些新鲜玩意儿。
虽看过不少话本,可白敏敏于男女上迟缓非常,不知自个儿对章怀玉情意渐生,还时常想着章怀玉与舒景然相熟,三不五时便向他打听舒二近况。
后来有一回,章怀玉、舒景然与6停三人小聚,白敏敏熟门熟路至酒楼寻章怀玉,没成想刚好在门外听到舒景然承认,他已有心仪之人,很显然,那人并不是她。
章怀玉见她在外头,忙起身,领她离了酒楼。
那夜温香阁选花魁,两年才有一回的热闹事儿,章怀玉早就答应要带她去一观盛况。走在路上,章怀玉不时瞥她,酝酿半晌,才不自在地咳道:“那个,你还好吧?”
“嗯?我挺好的。”
“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你和舒二本就不合适,他那人无趣得紧,若和他在一块,可有得你受的,且他母亲规矩极严,总之嫁给他,日子可不好过。”章怀玉安慰了好半天,又道,“虽然你这性子委实和大家闺秀没什么干系,可就凭家世相貌,也能寻上一门不错的亲事了,再说了,没准有人就喜欢你这性子。”
白敏敏莫名看了他一眼:“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章怀玉顿了瞬:“你不是……喜欢舒二么。”
“是啊,我是喜欢舒二公子,可那是景仰的喜欢,我才不想同他成亲。”白敏敏想都没想便应。
“那你想同谁成亲?”
“反正不想同”白敏敏话音未落,忽有人在人头攒动的街上横冲直撞,白敏敏躲闪不及,“啊”地惊叫出声!待她回神,却是现章怀玉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正好将她揽入怀中。
灯火憧憧,两人心跳贴得极近,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敏敏回神,慌忙从他怀中退出,章怀玉亦是后知后觉松手,两人不甚自然地交错着视线,方才还没说出的“你”字,白敏敏也悄然咽了下去。
那夜温香阁选出的花魁很美,是那种女子也会忍不住赞叹的美,某家公子哥儿以千两黄金拿下花魁春宵,白敏敏悄声问:“你为何不出价?”
“我为何要出价?”
“啧,你从前就没和人抢过姑娘么。”
“我若喜欢,还用得着抢?”
“长这么美你都不喜欢,你眼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章怀玉忽然望了她一眼:“对,我眼神有问题,我瞎。”
那一眼很短,可白敏敏莫名被望得有些心虚。
那夜过后,好像有什么变了,白敏敏听闻皇后又在为章怀玉相看人家,心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然则相看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心底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两人仍是同从前一般,好生说上三句便要争嘴,可慢慢的,两人也都明白,他们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白敏敏尤其能感受到,章怀玉自从知道她并不想嫁舒二之后,日渐直白的心意。
虽没挑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两人的婚事却颇有那么些不言而喻水到渠成的意思,章皇后先是数度召白敏敏的母亲入宫,紧接着又连着几回召了白敏敏入宫,还在人前人后都表现出了对白敏敏的满意。
很快便到了白敏敏的生辰,因非整生,只在家中简单摆了桌饭,好在礼没少收,就连章皇后都遣人送来了一对水头极好的玉如意,可左翻右翻,白敏敏始终没找到章怀玉送她的生辰礼,就连托章含妙带句问候也不曾。
白敏敏越等越气,越等越失落,直到入夜,她都已经沐浴更衣准备入睡,屋中忽然传来极轻的拍窗声。
她犹疑开窗,站在窗外的不是旁人,正是一日未见人影的章怀玉。
章怀玉也不等她质疑,便不由分说地带着她翻墙出了昌国公府,府外早有马车相候,径直将两人送到了城北的一处山谷。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夜里谷中漆黑,风沾着夜风,也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章怀玉给她披了自个儿的外衣,却不应声。
没过一会儿,白敏敏现,自地面缓缓升起了数盏孔明灯,明亮而缓慢地飞向天空,那明灯愈来愈多,很快,山谷上方的天空便似淌起了一条暖黄璀璨的银河,嵌在净蓝幕布上,美得令人沉醉。
“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喜欢么。”
白敏敏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好半晌才迟钝地点了点头:“喜欢,我很喜欢……谢谢。”
正当白敏敏还沉浸在这明灯银河的震撼中时,章怀玉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我之间原也不必说谢,你若非要谢的话,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
他边说着,边悄然握住白敏敏微凉的小手。
白敏敏回神,象征性地轻挣了下便任由他握着,还不忘嘴硬应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今日是我生辰呢,这孔明灯自是极美的,可这些孔明灯就想让我以身相许,未免也太轻易了些。”
“我还让人给你排了出新话本。”
“什么话本?”
“武林盟主同魔教妖女。”
“这个话本不是听过了么?”
“改了,改成了武林盟主为妖女与正道反目,拼死护下妖女,两人历经一番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敏敏闻言弯唇:“这还差不多。”
故事虽老套俗气,却终是圆满结局才令人欢喜。
章怀玉握紧她的手,抬眸望了望璀璨天灯:“敏敏,生辰快乐。”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从前两人多打照面,却没正经说过几句话,斗上这么回嘴,两人倒是莫名熟络了不少。
章怀玉是个爱玩会玩的,自熟络后,他时常通过堂妹章含妙相邀白敏敏。
白敏敏也是个玩性重的,很是乐于同他一道在京里闲逛,寻些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