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明檀顿了顿,“他应是,尚未婚配,你问这个是想?”明檀出了张叶子,犹疑地瞧了眼六公主。
六公主本想直接同她说,可瞧见与她一道玩叶子戏的豫郡王妃、白敏敏还有周静婉,又将话头咽了回去,还自以为未曾暴露般,云淡风轻地说了声“无事”,双手背在身后,脚尖一踮一踮,轻快走开了。
明檀原本在同白敏敏玩双6,豫郡王妃过来后,跃跃欲试,可双6只能两人玩,明檀便拉上在一旁做女红的周静婉,换着玩起了叶子牌。
她们边玩边闲聊,豫郡王妃正问起,那位南律六公主怎的一早去了她的营帐,明檀方答一半,六公主便驾着马,从密林深处回转至驻跸大营了。
这会儿见她离开,白敏敏望着她的背影,拍了拍明檀:“这六公主,难不成是看上了沈小将军?”
明檀未答,只沉思着,倒是周静婉与白敏敏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豫郡王妃不大识得沈玉,出完牌,想了半晌才问:“沈小将军可是那位李家二少夫人的胞弟?”
“正是。”白敏敏答,“算来也是阿檀远亲,囫囵称声表兄妹的,从前他们姐弟二人便是在靖安侯府寄居。”
豫郡王妃缓点着头:“那我便能对上号了,听闻这沈小将军很是骁勇善战,颇得定北王殿下信重呢。”
明檀不置可否。
她嫁入定北王府后,几乎再未见过沈玉,想起从前他对自个儿的心思这么久,也该淡了吧?若仍存有什么心思,想来夫君也不会一直留他在身边。
如此想来,沈玉与六公主,倒也是般配的。
晌午,六公主再入密林并猎到白狐回转,殷勤地提溜着白狐往明檀面前邀功,说是要将这白狐皮送予她做斗篷,顺便进一步向她打探沈玉的消息。
拿人手短,明檀也就只好与她说了说自个儿对沈玉的了解。
“他是你表哥?”六公主惊了。
“嗯,算是,从来都是这般称呼的,其实已然出了三服,亲戚关系稍有些远。”
六公主恍若未闻,用自个儿容量有限的脑袋盘算了会儿:“那他若做我驸马,我便是你表嫂了?”
明檀:“”
还没影的事儿,她竟已经想到给自个儿抬辈分了。
六公主又问:“那他既未成婚,也未定亲,可有喜欢的姑娘?他这年纪,在你们大显不是早该议亲了吗?”
这问题
明檀哽了哽。
“喜欢的姑娘应是没有。”她斟酌半晌,着重落在了“姑娘”二字上。
六公主倒也不至于听不出弦外之音,瞪直眼睛问道:“难不成是有喜欢的男子?!”
?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喜欢的可能已经不是姑娘了,可能已经成婚?”
明檀其实不想瞒她,许多误会便是瞒着瞒着生出来的,有什么事,不若早说清楚,何况她与沈玉本就无事。
只不过让她自个儿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沈玉曾心悦于她,委实是有些难以启齿,是以她只能这般暗示再暗示。
六公主松了口气:“既已成婚,那便不要紧了。”
她随手拿起颗葡萄,还未送进嘴里,就忽地反应过来。她狐疑抬眼,看向略显心虚的明檀:“他喜欢的,该不会是你吧?”
“他其实是很久之前想来如今已然”
六公主放下葡萄,绷紧包子脸:“你!”
“我于表哥是绝对无意的。”明檀赶紧保证。
“你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为何如此招人喜欢!”
“容貌一事,也并非我能左右。”明檀一脸无辜。
六公主忍不住瞪她。
可气闷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自个儿似乎想通了:“那我曾心悦定北王殿下,他曾心悦于你,也算是扯平了。”
虽这般碎碎念着,可起身往外走了段,她又记仇地转回来,将那只白狐给抱走了。
明檀本还真情实感盘算了会儿做件什么样式的白狐斗篷,如今也不必盘算了,这小公主也委实太过现实!
傍晚时分,江绪一行才捕猎回营,今日收获颇丰,成康帝龙颜大悦,将自个儿猎到一众猎物都分赏给了诸位大臣。
江绪也如愿猎到了两只火狐。
得了新的火狐皮,明檀笑眼弯弯,总算是将方才六公主抱走白狐的郁闷事儿抛诸脑后。
“对了夫君,今日沈家表哥来围场了?”明檀想起什么,忽问。
江绪“嗯”了声:“昨日他在外办差,今日才来。”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
明檀以为江绪不知沈玉对自个儿的心思,还欲多帮六公主打探些沈玉的近况:“那他如今都在办些什么差呀,先前仿佛听画表姐说过,表哥升迁了?”
江绪耐着性子应了几声,可他每每应完,她便有新的问题。
江绪终是忍不住,沉声问:“你一直打探沈玉做什么。”
明檀顿了顿,若无其事般缓声圆道:“他是我表哥,许久不知他的消息,我关心关心他,有何不对吗?”
她并未将六公主有意于沈玉的事儿说出来,毕竟是姑娘家,浑说爱慕于名声无益。
江绪冷淡:“表了三千里,算什么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