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也就算了,你和贤淑贞静有什么干系,净会在外人面前装,大言不惭!”
明檀:“那也好过你在外人面前都不会装!”
“好了。”周静婉掩帕轻笑,她素来柔弱,声音也细细轻轻的,“别拌嘴了,我来说便是。”
三人在照水院的天井旁闲坐品茶,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静婉耐着性子解释:“这回事,明面上是说京畿县令张吉与承恩侯过从甚密,私下收集了不少顾家的罪证。可仔细想想,张吉是因承恩侯才官运亨通,为何要突然告?难道真有贪吏会一夜之间弃恶从善么?
“再者说,以往御史也曾弹劾承恩侯,圣上总是轻轻揭过。可这回却在朝堂之上大雷霆,严令彻查……”
听到这,白敏敏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周静婉点到即止,换了个话头继续道:“定北王常征北地,极少回京,他的性情我不太了解。可即便他真是拥功自重,不将玉贵妃与承恩侯放在眼里,宫宴之上直接下人脸面,陛下与娘娘也会轻责一二才对。”
“噢……我懂了。”白敏敏理着思绪,“你的意思是,陛下早就想要收拾顾家,所以当时场面那么难看,他与娘娘都没为顾九柔说些什么……那这样想的话,定北王殿下也极有可能是早就知晓陛下心意,才那般放肆目中无人吧?”
“依我看,那位殿下本就那般放肆。”
一介莽夫,能懂什么。明檀斯斯文文地染着丹蔻,有些不以为意。
“这么些年,你也该看得明白,咱们侯府的前程,一半在嫁女,另一半在大哥儿那。我嫁入侯府之时,大哥儿年纪已经不小,没能养出母子亲缘,但这些年因着阿檀,他对我倒也不缺敬重。”
这点张妈妈很是赞同:“大哥儿去庞山上任这几年,书信节礼从未落下,知道夫人有膝盖疼的老毛病,还特特捎回了庞山那边的偏方。虽无大才,却是个知礼重情的。”
裴氏想到此处,也满意地勾了勾唇。
过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阿檀最近可是有些不寻常?前些日子进宫,她盯着梁家女眷看了好一会儿,她在外头规矩极好,若无事,不会这般失礼。还有元夕落水……后来梁家送礼关切,她也淡淡的,似乎并不欢喜。”
张妈妈道:“小小姐年纪小,那梁家是先头那位给定下的娃娃亲,平日两家来往少,好奇些也是正常。至于梁家送礼关切,得未来婆家看中,小小姐心里头必是欢喜的,不过女儿家面子薄,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裴氏仍然觉得不对,但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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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靖安侯府都在等着一家之主归京,近日京中勋贵更为关注的,是另一件毫无征兆突然爆的大事——
承恩侯顾进忠强占田庄、私开盐矿,数罪并举。现已削爵抄家,判流徙千里,一向受宠的玉贵妃也因牵连此案,被打入冷宫。好在罪不及家眷,除涉事人等,其余仅贬为庶民,男子不进科举。
众人聊及此事,不免唏嘘。
“贬为庶民不进科举,顾家三代以内是无望起复了。”白敏敏叹了口气,“上元宫宴顾九柔还大胆献曲,这才几日,怎么会这般突然?”
与明檀、白敏敏交好的翰林学士之女周静婉轻声道:“不突然,那日我因风寒,歇在家中未曾赴宴,后来倒也对殿中之事有所耳闻。当时殿内的情形,其实已经预示了很多事情。”
明檀早已想通关节。周静婉所言,也正是她意。
唯有白敏敏一头雾水:“阿檀,你听懂了?怎么就不突然,怎么就预示了?”
明檀懒得解释,将桌上那叠核桃仁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些,补补脑子。”
“……?”
白敏敏伸手打她。
明檀忙躲,还矜矜持持地嫌弃道:“你瞧瞧你,毫无半分我与婉婉的贤淑贞静,如此这般,‘上京三姝’的名声怎么打得出去?”
“……?”
“婉婉也就算了,你和贤淑贞静有什么干系,净会在外人面前装,大言不惭!”
明檀:“那也好过你在外人面前都不会装!”
“好了。”周静婉掩帕轻笑,她素来柔弱,声音也细细轻轻的,“别拌嘴了,我来说便是。”
三人在照水院的天井旁闲坐品茶,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静婉耐着性子解释:“这回事,明面上是说京畿县令张吉与承恩侯过从甚密,私下收集了不少顾家的罪证。可仔细想想,张吉是因承恩侯才官运亨通,为何要突然告?难道真有贪吏会一夜之间弃恶从善么?
“再者说,以往御史也曾弹劾承恩侯,圣上总是轻轻揭过。可这回却在朝堂之上大雷霆,严令彻查……”
听到这,白敏敏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周静婉点到即止,换了个话头继续道:“定北王常征北地,极少回京,他的性情我不太了解。可即便他真是拥功自重,不将玉贵妃与承恩侯放在眼里,宫宴之上直接下人脸面,陛下与娘娘也会轻责一二才对。”
“噢……我懂了。”白敏敏理着思绪,“你的意思是,陛下早就想要收拾顾家,所以当时场面那么难看,他与娘娘都没为顾九柔说些什么……那这样想的话,定北王殿下也极有可能是早就知晓陛下心意,才那般放肆目中无人吧?”
“依我看,那位殿下本就那般放肆。”
一介莽夫,能懂什么。明檀斯斯文文地染着丹蔻,有些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