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姑娘,我们不是一类人,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基布有些恼怒地对这个从鸡冠岭山下就一直跟到了山上的姑娘说道。
自从知道了风灵是盘果头领的女儿,祖平的妹妹,以及申加的未婚妻以后,基布和哇喇、巴艾对待风灵都采取了一致的冷淡政策,不回答她的任何提问。但风灵丝毫不在意三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森多和乌东的士兵都离三个邑人和三头怪兽很远,唯独风灵像块膏药一样不离开。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来参加战斗,想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风灵的大眼睛直视着基布,“况且,我并不害怕你的灰面兽,就算受伤也不需要你负责。”
“风灵大小姐,这是你们的战斗,不是我们的战斗,”哇喇眯着他的独眼斜靠在松敏身上,看起来很慵懒,“我们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中了那个歹毒的尼楚大摩师的蛊毒,不要把我们划为你们军队的一部分”。
“否则打死我们也不可能为你们卖命。”巴艾在一旁补充道。
基布转过身,把长满硬壳的背对着风灵,阳光从他前面照射过来,魁梧的基布在风灵面前看像一尊高大威严的石像,“风灵姑娘,我背上的硬壳是你的未婚夫申加留下的,我的阿弟死在祖平的手里,”基布指向哇喇和巴艾,“他们两人也和他们都有深仇大恨,你应该很清楚,我们邑人奴隶和你们这些奴隶主中间隔着一条不可能填平的鸿沟,”基布转过身来认真地盯着风灵,“你和那些不敢靠近我们士兵一样,都满怀着对灰面兽的好奇,你不过比他们勇敢一点,但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现在你也看够了,请你离开,让我们清净一会。”
“你们,你们和岗巴完全不一样。”风灵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站住!”岗巴两个字触动了基布。
风灵收住脚步,基布几步走到风灵身后,急切地问道,“岗巴现在怎样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看来你很关心岗巴。”风灵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俏皮,忽闪的大眼睛审视着面带尴尬的基布,让基布感觉似乎掉进了她故意设下的圈套。
基布立刻板起脸,很郑重地说道,“岗巴是我们邑人的上师,还救过我阿弟的命。”
风灵恍然大悟一样的点点头,“岗巴的确是个好人,在没变傻之前,他比你更懂礼貌。”
听风灵的口气,似乎对岗巴还很了解,基布急忙把口气缓和下来,“风灵姑娘,岗巴对我有恩,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还请告诉我。”
“事实是,”风灵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风灵转过身朝着漫山遍野忙碌的士兵走去,“你既然这么想见岗巴,那就自己去找。”
基布两条浓浓的眉毛立了起来,尽管他们打败了卡洛的先锋队伍,但依然没有获得完全的自由,尼楚派了一队士兵来监视他们,并明确告诉他们,“为了避免士兵的恐慌,希望他们最好呆在原地。”所谓的希望其实就是命令,身上中了尼楚的蛊毒,基布他们除了用愤怒的目光表达不满之外别无选择。
“基布,”看着风灵走远,巴艾从名叫维娜的灰面兽背上滑下来,“濮囯人都很狡猾,你就不该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就算她知道岗巴在哪里也不会告诉我们。”
“不一定,我听说风灵对待邑人奴隶比她的哥哥祖平好很多,或许她真的可以帮到我们。”基布看着越走越远的风灵的背影说道。
“要我说,”哇喇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去掉身上的蛊毒,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那个傻子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这么做。”
基布叹了口气,默默转过身走回到诺亚身边坐下,他愿意听从尼楚的命令,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把岗巴救出来。这种想法之强烈,就连基布自己有时候也感到有些奇怪,不管岗巴现在变成什么样,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基布,岗巴是所有邑人奴隶的希望。他已经把这个打算告诉了哇喇和巴艾,并坚定地说,就算他们不愿意,他一个人也把岗巴救出来。
士兵送来了干粮,还给三头灰面兽扛来了几大块生牛肉,哇喇看着灰面兽几口就把生肉吞进了肚子里,扁着嘴说道,“看来,尼楚还要咱们的神兽帮他们打仗啊。”
巴艾狠狠啃了一口干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基布没有心情吃东西,他把目光投向了鸡冠岭上如同蚂蚁一般忙碌的士兵们,他们正在各个领头的指挥下布防,而几队士兵排成长龙,从山脚下把一只只盛满桐油的木桶往岭上搬运。就在这些忙碌的身影中,一个小巧的身影在这些身影中穿梭,基布仔细一看,竟然是风灵。
不一会风灵就又站到了基布面前,不过这次风灵脸上的俏皮消失不见,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告诉我你想见岗巴的真正原因,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风灵说话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监视基布他们的士兵。
基布怀疑地看着风灵,有些不大相信风灵的转变。
“看来你并不在乎你的恩人。”风灵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说着转身就要走,基布一把抓住了风灵的手,风灵转过身来狠狠瞪了一眼基布,基布这才意识到抓住的是一个姑娘的手,尴尬得立刻松开。
“风灵姑娘,你误会了,”基布忙不迭地解释,“我非常关心岗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