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一把捂住兰雪靖的嘴,严肃道,“以后别让我再听见病这个字,这辈子都愿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兰雪靖笑着眨眨眼,“是,兰雪靖遵命,别苦着张脸,扶我起来。”
苏衍将人按了回去,“再躺会儿吧,你又没什么要事做,把身子养好就是你的要任务。”
兰雪靖也听话,乖乖躺了回去,“苏衍,柏阳春案审理的如何了?”
苏衍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大理寺今早去柏府拿人了,刑部侍郎王朝进宫请罪了,还交出了伪造6启章通敌叛国的证据,他说一切都是柏阳春致使的,伪造了印章和信笺,迹核对后陛下就命大理寺拿人了。”
兰雪靖盈盈的眸子里没有喜悦,染着风雪,“一切都很顺利……”
“你……”
兰雪靖侧脸笑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苏衍想到了很多事,先前没注意到,想来是他疏忽了,“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了?”
兰雪靖,“复仇自然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些年我都在为这个准备。”
苏衍能明白,兰雪靖这些年来为仇恨而活,“你在盛安的时候和北国也有联系对吗?”
兰雪靖轻快得笑出了声,眨眨眼睛,“飞云十二骑,除了兆影、胡杨和罗绮都在北国,柏阳春想尽法子送我走,甚至可以派人来杀我,那我为何不能在北国埋下钉子,等着把他刺穿的时机。柏阳春手伸不到盛安,我能在盛安操控北国的一切,我确实一直都和北国有联系,暗中布局。王朝就是其中一环,我拿捏到了他的软肋,他自然得去指认柏阳春。”
兰雪靖心里一下变得苦涩起来,“苏衍,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同你说清楚?”
苏衍垂眸笑笑,多少有些失落,兰雪靖有很多事是瞒着他的,这让他担心又害怕,“子虞我不是怪你没跟我道明计划,我只是……”
“只是怕我有事?你关心的从来只有我这个人。”兰雪靖牵过苏衍的手放在心口,“苏衍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沾染这些,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怕你失望。虽说你已经见过我最真实的样子,可实际我远比你能想得更扭曲,更肮脏…”
苏衍摇摇头,“我既然不管不顾地选择了你,就准备好了接受你的一切,美好也罢,肮脏也罢,我都全部接受,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兰雪靖这个人。”
兰雪靖眼眶泛红,挣扎着坐起来抱住苏衍,“苏衍,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你知道吗,我好怕这辈子回报不了你对我的好。”
苏衍扯过披风将兰雪靖裹住,“我从未想要你的回报,这辈子回报不了那就下辈子。”
“苏…苏衍……”
苏衍紧拥着兰雪靖,“昨晚最后跟我说得话还记得吗?”
“记得,我爱你!”
苏衍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诚实地脱口而出了,“你,你还记得啊,我以为…”
“苏衍我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酒后胡言,我是真得爱你。”兰雪靖褪去所有的掩饰和伪装,把画皮扯下将自己的真心放在苏衍跟前。
苏衍抱得更紧了,“子虞,我想…我想吻你…”
兰雪靖吻上苏衍的唇,毫无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心和爱,千言万语不如缠绵的热吻,兰雪靖终于不再逮着苏衍一统乱咬了,他像个不安的小兽,一点点地试探着苏衍的反应,苏衍哪一点反应大他顺着苏衍的反应猛攻,不过吻又如何满足兰雪靖贪心,手探入苏衍的衣襟。
“子虞,待会儿他们要送药过来了,别闹…”
兰雪靖摸摸水润的唇贪恋地望着苏衍,从苏衍泛红的眼尾到他的唇再到苏衍的喉结,兰雪靖贴过来,一一抚摸过他看过的地方,“苏衍,我好想,好想要你…”
兰雪靖此刻就像一团火,一团会把苏衍燃尽的火,这团火是热烈的更是真诚的,苏衍无法抗拒兰雪靖给得一切,“现在不许,等吃过药,我们…”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大理寺牢房,柏阳春瞧着身上的囚服甚是想笑,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完全由不得他反应就沦为阶下囚了,想他从寒门布衣到权倾朝野的丞相,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坐在万丰山庄高位上俯视一切仿佛就在不久前。
柏阳春睁开眼睛,阴暗肮脏的牢房,散着潮湿的味道,他是怎么走到这般境地的?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进来带着风雪般的寒冷,隔着牢门柏阳春笑了,兰雪靖也笑了。
柏阳春懊悔不已,“我就不该让陛下把你从冷宫放出来。”
“确实,你就该让我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可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也晚了。”
柏阳春仰头叹息,“成王败寇,如今我已是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兰雪靖可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死太便宜了,柏阳春你该知道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柏阳春冷笑,“你还想要什么?”
兰雪靖笑而不语,片刻后,“你该知道我还想要什么。”
柏阳春弯腰大笑,“其实真相你也该猜到了,当时我只是吏部侍郎,纵然有滔天的本事也动不了如日中天的太子。”
兰雪靖的表情如木偶一般僵硬着,冷冷勾了勾唇角,“可你也出力了,他们都死了这账我只能跟你算。”
柏阳春笑笑,“明德还活着的时候你的祖父正值壮年,可太子的风头远远盖过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朝野上下也是唯太子之命是从,术士吹吹耳边风,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即便是假的,他也认为是真得。你们兰家同室操戈自古以来从未例外,父亲永远怕儿子谋朝篡位,你的祖父是这样,建安帝也是这样。你最该恨得人不是我,我是伙同建安帝伪造了明德谋逆的罪证,可是主宰生杀大权的是明德的父亲,你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