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影,“陛下下令搜柏阳春的府邸了。”
兰雪靖倚在窗边,抱紧手炉,“估计搜不出来什么,银羽卫的窝点不在柏府,还没查到了吗?”
兆影,“在查了,距离丞相府最近的是济舟酒楼,哪里有几个银羽卫,不过也不是主要窝点。”
“狡兔三窟,柏阳春聪明着呢,你派人盯紧柏府。对了,柏小姐出嫁了吧。”
兆影扶兰雪靖坐下,“出嫁了,三年前嫁给了一丝绸商人。此人是北国富甲一方的商人,家大业大,比当官的富足自由多了。”
兰雪靖恨意难平,柏阳春的女儿柏兰就因高准不慎跌到将木盆中的水溅落在了她的鞋上,命人活活打死了高准,兰雪靖头都磕破了,回忆起年幼的遭遇,兰雪靖浑身颤,倒不是那些往事让他害怕,而是滔天的恨意让他难以平静。
兰雪靖样子阴冷,脸上只剩苍白,浑身抖动的时候更是一丝表情都没有,双目狰狞疯癫,看得人心里憷,兆影非常难以忍受兰雪靖这个样子,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个活人,而是披着美人皮的白骨。
兰雪靖抱紧手炉,“去查查柏大小姐的夫君,这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定有不少宅邸。”
“是,属下这就去办。”兆影出门才轻松一些,有时候和兰雪靖共处一室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兰雪靖抱着手炉靠在软塌上睡着了,屋里一热他就犯困,朦胧中有只大手揉了揉他的顶,好生熟悉,兰雪靖睡得安稳了些。
兰雪靖张开眼睛,身上的黑狐披风滑落,他不记得自己有黑狐披风,兰雪靖捡起披风,好熟悉的味道,心一下悬了起来,难道是……兰雪靖忙下榻,太急了一下跌倒在地,手腕磕得生疼,他全然不顾,爬起来往门口跑,开门一阵刺骨的寒风,钻进兰雪靖的脖领冻得他一哆嗦。
院里空荡荡的,随处可见的寂寥,兰雪靖失魂地扒着门边红了眼眶,自嘲地笑笑,苏衍怎么可能来这儿,他当真相思成疾了。
兰雪靖咬紧下唇,丢魂一样转过身,身后一阵冷风带着熟悉的味道,随即长臂揽住兰雪靖腰将人圈在怀里,一只大手压在兰雪靖的顶,“子虞……”
兰雪靖整个人为之一僵,久久不敢相信,颤抖着覆上圈住他腰的大手,久违的温热,兰雪靖眼前模糊,不敢出声,好怕是一场梦,梦醒了只剩他凄凄凉凉一人。
“子虞……”苏衍下巴抵在兰雪靖肩头,“为何不说话?”
兰雪靖终于敢相信这不是梦,苏衍就在他身边,“苏衍……真得是你?”
苏衍揉揉兰雪靖的顶,柔声道,“是我。”饱含千言万语,缠着无尽的相思。
“真的是你?”兰雪靖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回身扑进苏衍怀里,“真得是你,苏衍,苏衍………”
“是我,是我。怎么哭了?”苏衍把人抱起来,抬脚勾住门关上。
兰雪靖脸埋在苏衍胸前大哭,“苏衍真是你对吗?没有骗我,真得没有骗我。”
苏衍抱着兰雪靖坐下,托起他的下巴,惨白的脸上泪痕交错,“睁开眼看看,我就在你身边。”
兰雪靖颤着手抚摸着苏衍的眉眼,鼻梁,触到下巴的胡茬扎着指腹,兰雪靖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抱紧苏衍,“苏衍,苏衍……”
苏衍轻抚着兰雪靖的后背,本来见他清瘦了一圈想责骂来着,现见他哭成这般惹人怜的模样,苏衍哪里还忍心责怪,只剩心疼,“不哭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他们都欺负我。”兰雪靖可委屈了,之前委不委屈不好说,但是见着苏衍就是委屈得不得了。
“谁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苏衍轻声哄着。
兰雪靖抹抹眼角的泪,“他们都欺负我。”
苏衍亲吻着兰雪靖的唇角,“我来了,谁再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兰雪靖抽泣着,“倒是你怎么,怎么突然来北国了?”
苏衍亲吻兰雪靖,“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摄政王了,大盛不需要摄政王,陛下能独当一面,我也不好横在朝廷碍事。我放心不下你,这就赶着来了,一路快马加鞭片刻也不敢耽搁,就为能早些见到你。苏衍现在可是无权无势的闲散之人了,请问宁王殿下可愿收留我。”
兰雪靖吸吸鼻子,还是委屈,“我养你。”
苏衍抵着兰雪靖的额头,“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药?怎么又病上了?”
兰雪靖抱紧苏衍,生怕他下一刻就会不见一样,“我相思成疾,这才病上了,你来了很快就会不药而愈了。”
苏衍捏捏兰雪靖的鼻子,“如今学会哄我开心了。”
“这是实话,你不在我身边,吃不下睡不好,日日夜夜思着你念着你,这不就病上了。”说得挺是那么回事,苏衍差一点就信了。
苏衍扯过披风给兰雪靖裹上,“油腔滑调,胡杨说你昨夜去百春听曲了?”
“怎么听着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说那姑娘貌美如花,曲儿唱得也好。”
兰雪靖蹭着苏衍下巴的胡茬,“醋了?”
“醋了,你背着我和美貌的姑娘听曲儿喝酒,是不是忘了早和我许诺白,共度余生?”苏衍托起兰雪靖的下巴,拇指揉着兰雪靖的薄唇。
“还有婚约。”兰雪靖补充道。
“呦,还记得我这个糟糠之夫啊,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早把我忘了。”苏衍话说得挺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