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虎口粗糙的茧子磨着兰雪靖的脚腕,略有些痒,“还问武双为何关门,青天白日你瞧瞧你都在做什么?”
苏衍不以为然,“青天白日又如何?我苏衍行的端做的正又有何惧?”
兰雪靖面上起了桃色,“是是是,盛安谁不知荣清王正人君子,朱雀街一路直抵宫门的路都没你苏衍直,没有你苏衍正。”
“又跟我阴阳怪气。”苏衍手上使劲儿。
兰雪靖咬紧下唇,“还捏,我再记你一。”
“记,多记几,这一辈子不长不短,多记点儿仇等日子无了跟我慢慢算,这叫打情骂俏,本王吃你这一套。”
“谁跟你打情骂俏?”兰雪靖挣扎,明知苏衍不会松手,他非要挣扎。
苏衍刮了下兰雪靖的鼻梁,“快说,那位假冒的崔夫人到底为何要逃走?不然大刑伺候。”
兰雪靖双颊的桃色越明显,“我也只是猜测,下狱的晁氏族人必然要被定罪,她目的达到了要尽快离开。其二,她兴许是预感到了身份会遭疑,所以早早逃走了,免得被抓。你从前没现,不见得现在不会现,这人想得倒是长远。”
“说得在理,可她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局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兰雪靖,“李幻云还记得吗?罗绮曾说此女在醉梦楼做过事,悟真案后下落不明,说她又进宫了。我们已知悟真就是南琴,那么这个李幻云必然是南琴的人,兴许她一开始就是宫里的人,协助南琴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之前我就查过和南琴交好的宫女,可一无所获。”
苏衍,“明儿个去会会那些见过李幻云的,我画幅画像,如果她是因真面目示人,必然有人见过她。”
兰雪靖同意,“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苏衍你长枪舞得好,还绘得一手好丹青,着实和你……”
“着实怎样?你以为我只会舞蹈弄棒不通文墨?我阿娘可是诗书双绝的才女,我阿爹虽常年在外征战,文墨丝毫不输翰林院的才子。”
“这么说来,安西王苏青山还是文武双全了。”兰雪靖对苏青山的记忆只有个模糊的轮廓,每每回忆起来,他的轮廓和苏衍总是出奇的重合。
说起苏青山苏衍眼中的笑意扩大,更是充满了自豪,“那是,我阿爹年轻时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所以才生出你这般英俊威武的儿子?”
苏衍扣紧兰雪靖的脚踝,“这叫虎父无犬子。”
苏衍很少提起苏青山,未能见着苏青山最后一面永远是苏衍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纵然刻意不去想,还是会痛。
兰雪靖捏着苏衍的下巴,“他会懂得。”
苏衍怔了下,苦笑着垂下头,难掩心中的苦涩和遗憾,“子虞,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回去看看阿爹,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就是安西王见着我会不会生气。”
“不会,阿爹这人素来看得开,他也必然能理解我,接纳你的。”
兰雪靖在苏衍唇边落下一吻,“我没亲人,我也没见过他们,至于他们接不接纳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我,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阿姐信里没少叮嘱我要对你好点,不能欺负你孤苦无依。”苏兮荷每次来信,都要把苏衍训斥一顿,搞得苏衍像是抢强良家子的恶棍一样,在苏兮荷眼里,兰雪靖就是纯真无辜小白兔,无依无靠还被苏衍欺负了。
兰雪靖每次瞧见那些信不由心虚,生怕苏兮荷知晓了他的真面目。
兰雪靖要收回脚踝,“还抓着我做什么?”
苏衍,“喜欢啊,自然不想放手。”
兰雪靖脚掌碾着苏衍的大腿,“喜欢就一直抓着,我还走不走路了?”
“不走了,子虞,给我抱抱。”苏衍根本不是在跟兰雪靖商议,强硬地把人抱了过来。
“苏衍,你!大白天你要做什么?”
“兰子虞你跟我记账,我也跟你记着帐呢,还记得上次你绑我那的事吗?”
兰雪靖感知到危险,想逃,苏衍紧紧抱着他的腰,“怕了?”
“苏衍你不会想……”
“嗯,我就这么想得,兰子虞,上次的账我也清楚明白给你记着呢,今个儿该清算了。”苏衍抱起兰雪靖丢床上。
“苏风扬你敢!”兰雪靖羞红了脸。
“来脾气了?正好,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活色生香。”
“苏衍!”兰雪靖脚踩在苏衍的胸口,红着脸瞪着他,又羞又有些小期待。
苏衍扣住兰雪靖的脚腕将人拖至身前,“这比账不小,得慢慢算,你怎么欺负我的,一一我也记得很清楚,咱们慢慢算,连本带息。”
兰雪靖以往作的每一账哪次不是被苏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就是死性不改。
夜里辅国司戒备森严,燕熙宸正襟危坐,面前跪着一群人,手皆被绑在身后,口被布条封着。
燕熙宸揉搓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阴戾之气,“辅国司为何叫辅国司你们还记得吗?辅国二字你们也该懂得,辅国二字后面还有正道二字。辅国正道,为君为民。辅国司是大盛的辅国司,听命于君王的辅国司。”
燕熙宸起身,玄色龙袍加身,少有能看到的君王之姿,“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朕养你们是希望你们为君分忧,而不是让你们拿着朕给的俸禄背后捅朕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