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个样子苏衍越不温柔,更为凶猛地欺负他,兰雪靖哼哼唧唧地哭,边哭边勾人,苏衍无需对他温柔。
浴房里传出可怜兮兮的啜泣声,一会儿又变成撩人心魂的诱惑之音。之前是兰雪靖喂不饱苏衍这头猛虎,现在是兰雪靖身陷名为苏衍的烈火中,春水缠着苏衍,兰雪靖不喜欢绕指柔,越凶猛越好。
“啊——”眼泪和晨间郁结在心头无处宣泄的躁火一起去了,兰雪靖虚脱地趴在浴桶边,骨节泛起了绯色。原来贪得无厌的是他兰雪靖,苏衍亲吻着兰雪靖的侧脸,“小狐狸,可是满足了?”
兰雪靖合着眼,泪还在掉,抬起湿哒哒的手圈住苏衍的脖子,抬头印上一吻,“嗯。”
两人还在浴桶里,兰雪靖的腿还盘苏衍腰上呢,苏衍刮着兰雪靖鼻梁上的薄寒,“世子爷对你好不好?”
兰雪靖腿上用力,哑着嗓子道,“好,极好。”
苏衍拧了一把,“还作妖,信不信让你出不了浴房的门。”
兰雪靖趴在苏衍肩头,“暂时饶了我吧,得留些精力应付接下来的事。太子被贬,燕熙宸那边必然有所动作,我得去瞧瞧,不能再跟你腻一起了。”
苏衍,“说得也是,盛安城的暴风雨要来了。”
御书房外,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各个手捧乌纱帽,“晁相忠君为国,万不可能教唆太子殿下谋逆,请陛下明察,臣等愿意以项上人头力证晁相忠良!请陛下明察!莫要令贤臣蒙冤,万民心寒!”
已过去两个时辰了,这些可都是大盛身居要职的重臣,个个视死如归地力保晁音。嘉良帝兢兢业业二十一年,满朝文武竟还有这么多晁音的人,兴许是病重让嘉良帝变得愈暴怒,“沈夜檀何在?”
沈夜檀,“臣在。”
嘉良帝颤抖着身子,“去,给朕打!不走的,给朕往死里打!”
沈夜檀踌躇了片刻,“是。”
刚出门就被寇啸拦住了,“你不会真要打吧?”
沈夜檀面色凝重,“陛下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寇啸,“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这里面不乏朝廷重臣,你要真打出个好歹,日后难免被他们针对,听我的,意思一下就行了。”
沈夜檀,“寇啸,这些都是晁相的人,为了晁音在御书房外威逼陛下,这不是反了天吗?”
寇啸着急,“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为晁相忤逆陛下,可你也得为以后打算,陛下……一朝天子一朝臣,给自己留条后路。”
沈夜檀攥紧刀柄,“世家把持朝政多年,寒门入仕无望,如今胆大包天地威逼天子,是时候杀一杀他们的威风了。”
“沈夜檀,沈夜檀,你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一条道走到黑吧。”寇啸气得跺脚,他虽然爱和沈夜檀吵架,可心里还是钦佩他身上那股傲气,可惜沈夜檀这人就是太傲了。
沈夜檀怒意凛然,跪在御书房前的文武百官目光坚定,不死不归的阵势,“诸位大人请回吧,陛下今日谁也不见。”
这些官员都是晁音一手提拔上来的,晁音手里有他们不少把柄,保晁音就是保他们自己,自然不会轻易退让,“臣等请求陛下明察,晁相忠君为国,万不可能谋逆,请陛下不要听信谗言!”群臣高呼。
沈夜檀心里笑,汤石河防线崩盘,白石城被屠,数万百姓命丧北漠人的屠刀之下,这些人当时只想着自保拉东宫下水,如今为了晁音连项上人头都拱手让出,当真讽刺啊。
沈夜檀,“密卫听令!凡是不愿离开者,打!”
沈夜檀一声令下,密卫挥鞭而上,长鞭所到之处皮开肉绽,哀嚎不断。这些个官员平日里斯文惯了,何时碰上过这等蛮横之事,被打得抱头鼠窜,哪里还有为官者的姿态。御书房前人仰马翻,百官东倒西歪,到处乱爬。
寇啸简直看不下去,沈夜檀以后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尤其是这些言官,只要沈夜檀犯一点儿错,一人一本够参得他永无翻身之地。
律王府,兰雪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燕熙宸喝得烂醉如泥,见兰雪靖来了才屏退了陪他喝酒的歌舞伎,“子虞你怎么来了?来,陪我喝一杯,大喜啊,燕熙照被贬出盛安城了,永世不得再入盛安,哈哈哈,我高兴。”
兰雪靖没有接酒杯,“可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燕熙宸失魂落魄,“你知道吗,自小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哪里不如燕熙照了,所以拼了命得跟他争跟他抢,就想父皇看看我,我不比燕熙照差。可是……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和燕熙照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却给他人作了嫁衣。不是燕熙照走了,父皇就能看到我了,皇位父皇从来就没想过传给我。在父皇心里,我燕熙宸永远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燕熙宸激动地红了眼,哽咽着,明明那么努力了却还是得不到夸赞,委屈地像个孩子,“父皇偷偷宣敏王回来,偷偷写好了遗照,甚至为了让燕允穆顺理成章的继位,不惜把太子贬出盛安。子虞,我们是他的亲儿子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宁愿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兄弟都不传给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燕熙宸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直以来燕熙宸觉得得不到偏爱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可到头来,争来抢去竟是一场笑话。
兰雪靖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头疼,燕熙宸哭起来太丑了,像个撒泼的无赖,兰雪靖递上帕子,“别哭了,太子离开你该高兴才是,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