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眉头蹙深,骨子里的疯劲儿如喷涌而出的烈焰,却又苍白狠毒,“认命?为什么要认命?命是自己的,不是天不是地,即便是生身父母也无权拿走我们的命。我的命只是我的,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别想取走我的性命。苏衍,为何要认命?”
兰雪靖如烈火燃烧着,火是危险的更是肆虐张扬的,可兰雪靖这把火虽燃着却是冷得,兴许是察觉到露出本来面目了,兰雪靖没有再多言,“我累了,想去睡会儿。”
苏衍靠过来,“我也没睡,困得厉害,一起?”
兰雪靖,“回你家睡去。”
苏衍柔声道,“我想睡你这儿,可以吗?”
兰雪靖耳根红了,“厚脸皮。”
苏衍将兰雪靖抱进屋,小心地放到床上,“你身量不矮,怎会如此轻,太瘦了。”
兰雪靖缩成一团,“我从小吃不饱饭,瘦是自然的。”
苏衍抚摸着兰雪靖的脸,“以后你的三餐世子爷管了,想吃什么都有,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兰雪靖转过身去,苏衍越是温柔他越难受,他贪恋苏衍身上的温度,可却给不了苏衍什么。苏衍的手环上兰雪靖的腰,轻声道,“睡吧。”
兰雪靖累了无力去想别的,合上了眼睛。又梦到了以前的事,6启章被冤杀后,北国损失一名悍将,北漠进犯北国短短一月丢数城,顺平帝兰越欲把镇南王荣格调回来迎战,可柏阳春岂会让他如愿,联合百官迫使兰越求和,为了向北漠表诚意封了兰雪靖为皇太弟送往北漠当质子。
兰雪靖成了一颗被人丢弃的棋子,随意任人践踏,在北漠兰雪靖受尽屈辱,北漠人把兰雪靖拴进羊圈,为了取乐让他和狼决斗。为了活下去兰雪靖手撕豺狼,啃食生肉,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他誓无论如何都要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兰雪靖成了北漠王室子弟戏耍的对象,屡次让他和猛兽颤抖,他被狼抓伤了脸。有次没如愿输给拓跋谦被丢在了荒漠里,烈日烤得整片沙漠如火海地狱。兰雪靖赤着脚在大漠里走了六个时辰,力竭倒地,他不想死,他还有仇没报,手埋进黄沙烫得生疼。爬不动了,他的喉咙干得要裂开了。
背上的伤口流脓了,前几天被狼抓伤的,那些人不给他药就这么任由伤口撕裂着。兰雪靖拼命往前爬,茫茫大漠他仿佛被这个世间遗忘了,兰雪靖咬牙,凭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受这份罪,他没伤害过任何人,没做错过一件事,为何要被这般践踏,什么是命,为何他的命就比别人贱?天煞孤星,天煞孤星……这四个字不断重复在耳畔。
行啊,天煞孤星,那他就把这个天搅翻了看有没有孤星。愤怒,不甘,就连疼痛都在渐渐远去,兰雪靖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候躺在山洞里,伤口被包扎好了,身前还生着一堆火,他得救了,看来他这天煞孤星的命就是硬。
少女抱着柴草从外面走来,她有一双明亮如星星的眼睛,“你醒了?”声音像山涧溪水清澈干净。
兰雪靖凶恶地瞪着她,他对北漠人有着很深的敌意,少女没有被他眼中的敌意吓到,笑盈盈地放下手中的篮子,“先吃些东西吧,外面风沙大,等天亮了我带你回部落。”
兰雪靖望着篮子里的食物迟疑了,他好饿,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在饿肚子,少女将饼一分为二,把最大的那份递给兰雪靖,“吃吧,吃饱了伤口才恢复得快。”
兰雪靖接过饼狼吞虎咽,少女笑着眉眼弯弯,“我叫阿诗雅你叫什么名字?”
兰雪靖觉得她好奇怪,一个姑娘家竟敢深夜在荒漠里和一陌生男子共处,“你很奇怪。”
阿诗雅等了半天没想到兰雪靖嘴里就冒出这么一句,阿诗雅摸了摸头饰,又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兰雪靖觉得她肯定傻,北漠就没好人,这么纯良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说的奇怪是你为何敢与一陌生人独处,还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阿诗雅笑了,“中原有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不是陌生人,放心吧,在耶和察没人打得过我,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部落,怎么会伤成这样被遗弃在大漠里。”
兰雪靖眸色冷厉,“我没名字。”
阿诗雅不相信不过也没追问,“没名字啊,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了,总用凶巴巴的眼神看人,像匹孤狼叫你阿狼这么样?”
兰雪靖咬着牙,这名字真难听,“我叫兰雪靖。”
阿诗雅笑出了声,“不是说没名字吗?北国质子兰雪靖,他们竟然把你丢弃在沙漠里实在可恶。”
兰雪靖,“我本就是一枚弃子,即便死了也没人关心。”
阿诗雅生气了,“什么叫没人关心,我不是人吗?我关心你,你看着比我小,以后我做你姐姐好不好?”
阿诗雅的笑容很温暖,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她是大漠里最亮的星星,可谁能想到这颗星星最终变成了燎原烈火,她善良可爱,有一颗温暖的心,在这荒蛮的大漠宛若身处地狱的神女。
兰雪靖被阿诗雅带回了北漠,教他功夫,更是把耶和察的智者查诺介绍给兰雪靖当先生,阿诗雅仿佛神明一般拯救了兰雪靖,重给了他活着的意义。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兰雪靖现拓跋扬的二子拓跋谦与他的王后有染,于是利用祭火大会引拓跋扬现他们偷情。拓跋扬大怒,父子二人大打出手,不成想拓跋扬竟给拓跋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