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会是谁呢?
仿佛是最深的疑问也并没有在她的心上盘踞很久,因为她此刻好像是专注于另外一件事情的。
她听见自己用着极为轻的声音询问着。
自己问了……什么呢?
好像是……
……
哦,对了,是——
为什么他们……不死呢?
他们要去死才对啊,可是,没有,为什么呢?
他们该给她……陪葬才对啊!
“十六夜!”
十六夜猛然惊醒。
她睁着迷惘的眼,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少年,肩上的外套滑了下去。
她倏忽间就感到了一丝寒意。
“真是……”贤走过来,重新拉上了外套,“以后别趴着睡,你刚刚差点就一直压住了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来怎么办?”
“贤……”十六夜像个未懂事的孩子一样张开了双臂。
“怎么了……”贤又靠近了一点,“做恶梦了吧,本来是想叫醒你的,但是又怕你被吓到,想想还是让你睡了,梦见了什么可怕的内容吗?”
十六夜点了点头,两臂拢上了贤的腰,埋在他的怀里。
“是做了噩梦呢,不过,现在已经忘了。”十六夜的嘴角微微上扬,安心地笑了一笑。
原来自己忘记的……是贤啊……
不过……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呢,居然在现在又再次回忆起来。
仔细想想,当时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愤怒?亦或是悲伤?
大概都不是,那个小女孩本就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仅仅只是,目睹了她的死亡而已。
原来小智哥哥的那次,并不是第一次啊,只是忘记了而已。
她在多年前所持有的心情,大抵只是一个问题。
“忘记了就好,梦里的事情一般都是不真实的。”贤拍了拍十六夜的肩膀,就像以前一样。
“是啊……都是……不真实的。”十六夜顿了又顿。
然后像是为了甩开这些心绪一般,十六夜挥开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顿时肩膀又是一缩。
“好好穿着吧,现在的天有时候还是有点冷的。”贤叹了口气,又重新给她披了上去。
“说起来……”十六夜四处看了看,“你们班里人都走了?”
“是啊。”贤一面收拾着书包,一面回答着十六夜的问题,“这几天刚好管门的人有些事,于是就是我来保管钥匙的,你多睡些时间也好,反正现在也不晚。”贤说着,就看了看手表,“也才过了半个小时。”
“原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啊。”十六夜微微感叹着,随即狡黠地笑起来,“你们老师的脸色怎
样?”
贤一怔,然后笑起来,“脸色很不好看呢,尤其是怒气冲冲地看了你的试卷以后,脸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把你拖起来理论一番的样子。”
“哦?”十六夜表情夸张,尾音微微转了个弯,“那样说的话,你们老师没有找我算账那还真是……稀奇啊……”
十六夜眨着大眼睛看着贤,然后看见贤被自己看得耳尖都微微染上了粉红才心情大好,一转身背上书包,“嘛,反正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转过身来,看见与那天的一样温暖的夕阳的阳光照在贤的身上,铺染上了一层金色,照得那本就还未长得棱角分明的脸更加柔和了起来。
自己是活在现在啊,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