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贤的温柔徽章啊。”虫虫兽神情痛苦，显然已经不能再支持很久了。
温柔……徽章吗？
十六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黑暗徽章，闭了闭眼，敛去所有的波动，又重新把它塞回了口袋。
不需要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就好了。
黑迪路兽若有所觉地朝十六夜看了一眼。
贤脱力一样地跪坐下来，抱起了虫虫兽，“你怎么会……这么……轻啊。”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贤的眼中氤氲出一片雾气。
“再见了，小……贤……”大概是大限已至，虫虫兽说话的声音很缓慢，然后安心地将头靠在了贤的怀里。
一瞬间，就被风吹成了飞灰。
“它死了。”大辅和阿岳咬着牙说着。
“死了？”贤的瞳孔猛然缩小，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该这样的，我本来就是为了忘记这些……”贤趴下来，用力地抓着手中的沙，眼中有泪凝结。
十六夜蹲下来，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够了，贤，那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这样。”
滚烫的泪水从十六夜的指缝间落了下来，烫得十六夜的指尖微缩。
她鼓起勇气，拥住贤，两只手放在贤的背后，似是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背。
“贤，我会伤心的呀。”十六夜微勾起唇角，眼角有晶莹在闪烁，“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你答应我的。”
她埋在贤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衣服，“不要再一个人离开了，你知道阿姨他们有多伤心吗？”
“伤心？”贤喃喃着，好像对十六夜口中自家父母的这种反应十分陌生，“他们，不是只会对小智哥哥才会伤心的吗？”
十六夜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眼中无尽的酸意，“贤……”她的指尖在贤的背后微微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怎么会……为我伤心呢？”贤迷茫地望着无边际的荒漠，口中不自觉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会呢？”
“贤，小智哥哥他已经死了啊，早就在三年前就死了啊！”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贤的自卑心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如果当初……
想到这里，十六夜抱着贤的双手又用力了一分。
可惜，世上再无如果。
一如小智哥哥的死亡，一如虫虫兽的消失，一切都残酷得那样毫无余地。
“喂。”大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你该回去了，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你的
父母一定都很担心了。”
贤迷茫地看向大辅。
“贤，你回去看一看好吗？会不一样的。”十六夜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轻轻地用指尖梳理着他垂落在眼前散乱的丝，然后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深深地看进他黑紫色的眼瞳中。
她不喜欢他眼中遍布这样绝望而死寂的色彩，只有他轻轻笑着的样子，是她最喜欢的。
“相信我。”
贤沉寂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波动，他慢慢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会去看你的。”
十六夜像是安慰着小孩子一样循循善诱着。
她放开贤，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一摇一晃地走着，险些有要跌倒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