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疏没出声，依旧看我。
我没抬头回望，只是在思考，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海里，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还是十分钟？
很快，我手上的绳索被割断。
不过是一瞬间，我便掉进了海里。
在被黑暗侵蚀之前，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朱燕的尖叫声，还有一道扑通跳海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了宴疏退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狼狈地朝我游来。
「周可言！」
他伸手，想要抓住我。
明明咫尺之遥，可一阵海浪拍来，又将我们彻底分开。
就好像老天爷都不想我留在这里，祸害人间。
22
我是被亲醒的。
宴疏亲的。
他把我拖到了孤岛岸边后，便给我做了人工呼吸。
我清醒后，看见四周，看到他红肿的唇后，脸色瞬间煞白。
「你亲我了？」
「你怎么能亲我？！」
我起身，疯狂地擦着他的嘴唇，试图将病毒从他的身体彻底驱赶。
哪怕我清楚，我这样做，不过是无用功。
宴疏抓住我的手，声音沙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我亲？」
我是不怕死。
可我怕他死啊！
我甩开他的手，害怕地往后缩：「你知不知道，我有——」
「有什么？」
23
「我有艾滋！」
我捂着脸，浑身战栗。
我不敢去看宴疏。
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厌恶」两个字。
「你在国外玩这么花？」
宴疏站了起来，气得手指都在抖：「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我红了眼眶，起身就想走。
他咬牙切齿拉住我，语气却逐渐卑微。
「那么喜欢玩男人，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玩我？」
「一声不吭就甩了我，一出国就是三年，我说你两句就闹脾气。」
「你骄傲，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就是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
「不就是艾滋么？我陪你治。」
治疗。
对。
我和宴疏接触不久，只要他及时吃到阻断药，还有机会阻断病毒。
我停住脚步，可微微亮起的眼睛，在看到一片汪洋大海后，又暗了下来。
「怎么办？这个鬼地方，又没信号，又没船经过，如果不能及时吃到阻断药，你会和我一样，感染到艾滋。」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多亲几口。」
「你在胡说什么——」
宴疏低头亲了我，把我的话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