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时,尹叙白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直接扑到尹叙白的身上,咬紧牙关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拳头。
「别打了,我报警了。」
「报警?难道我会害怕几个警察?」
「我知道你不怕,可你不是因为打人才被流放到a市的吗?若是又把人打出了好歹,难道不怕被罚吗?」
傅宴辞本性与他父亲一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但他父亲比他更懂得掩饰。
直来直往的傅宴辞,并不讨他父亲的欢心。傅家还有好几个私生子呢。
「你在威胁我?」
我坚定地看着他,恳切地说道:「不敢,我们可以滚得远远的。转学!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傅宴辞邪魅一笑,显出七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你今天要是跪下来跟我道歉,我便放他走。」
「不要!」尹叙白急忙开口,「大不了,死。」
我不明白尹叙白熄灭的自尊心为何又突然燃起。
傅宴辞便是把人打死,不过赔几个钱。而平凡的普通人却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去伸张正义。
显然,尹叙白一番话将傅宴辞彻底激怒,吩咐手下往死里打。
林雪茹哭得更厉害了:「阿辞,你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我赶紧跪下来:「希望傅少言而有信。」
傅宴辞改变主意了:「他也要跪。」
可尹叙白僵直了身子就是不肯,被打在地上也要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我狠了狠心,朝他的膝盖窝踢了一脚。
他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我,好像是重新认识我这个人一样。
傅宴辞过来拍了拍他的头:「这才乖嘛。」
转学没转成,毕竟学校是不可能同意年级一二名同时转学的。
但基于傅宴辞和尹叙白恶劣的关系,还是同意我们转了班。
男女主在轰轰烈烈地谈恋爱,逃课打架,争风吃醋地,俨然一部青春偶像剧。
而我们连青春片都算不上,预习复习做题整理错题,一分一分地接近自己理想的大学。
高考前三个月,傅宴辞被他母亲用病重为借口骗回去。
林雪茹这才想起要高考了似的,想要尹叙白给她补课。
傅宴辞知道这事后,突破他母亲的严防死守,找人传话给尹叙白。
「你不想你女朋友再一次陪你下跪吧?」
而这一次,尹叙白像着了魔一样非要给林雪茹补课。
「你跟傅宴辞对着干吗?」
我疑惑不解:「学校门口那么多辅导班,那么多名师,难道不比你一个学生讲得好,你就非得去给她补习。」
尹叙白梗着脖子:「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不应该吗?」
我压着太阳穴头疼不已:「傅宴辞不学习,将来有集团给他继承,林雪茹不学习也有父母给她兜底。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步都错不得。」
「你怎么这么现实?我不懂,你为什么每件事都一定要权衡利弊?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被你权衡掉?
「而且这样太压抑了,为什么我就必须得过循规蹈矩的人生。」
尹叙白迟来的叛逆开始了,他讨厌被傅宴辞摆布,讨厌被强权压迫。
和傅宴辞对着干便是他的反抗方式。
林雪茹看一会儿书就开始讲话,频频打断我的做题思路。
又或者在我想和尹叙白探讨题目时,忽然插话:「叙白这道题怎么做?」
我皱着眉头烦不胜烦,刚想开口说什么。
何时照已经开口吐槽道:「类似的题你已经问过三遍了,而且这道题出现在物理卷的第一页,也没有那么难吧?」
林雪茹像没听出他话语里的讽刺之意,仍旧笑得一脸灿烂:「你得了物理竞赛的金牌当然觉得简单啦,可谁让我不开窍呢,何时照要不然你也帮帮我吧?」
何时照是我和尹叙白在新班级里认识的同学。小说里,他是一笔带过的学霸,早早地保送了Q大。
「你不是已经保送了吗?有时间正好给我补课。」
何时照皮笑肉不笑:「谢谢,本来有空的,但现在没空了。」
我和何时照退出了自习队伍,不奉陪了。
尹叙白好不容易逮住正准备去图书馆的我。
因为每次林雪茹收拾书包都磨磨蹭蹭,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尹叙白一起放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