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说什么。
朋友之间的私人派对,他们都有共同话题,我本想当个透明人,给荆砚南倒酒赔笑,就算是尽到本分了。
谁知道原本是主角的荆砚南却甘愿做配角,安安静静坐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不撒开,让他的朋友们依次跟我玩游戏。
本来我还有些拘谨,后面玩开了,就跟大家熟了起来。
有人问,「枝意姐,我听说,我们荆少当年是被你捡回去的?」
我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荆砚南,他慵懒地靠在沙上,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像是在把玩什么稀奇物件一样,细细揣摩着。
他眼里带笑,似乎也在等我回答。
我想了想,道:「是啊,以为捡回去的是憨态可掬的狗崽子,结果现是头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不敢笑。
只有姜圆圆这个真傻白甜,一拍大腿附和道:「是啊,是啊,电视剧的经验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往家里捡男人,不是李狗子就是傅刑法。」
第三场生日,他买了一束花,把我带到了墓地。
他的爷爷,爸爸妈妈都埋在那里。
他跪在爷爷的墓前红了眼眶,他对我说:「枝枝,我没有家人了。」
他夺回了荆家,坐上那个人上人的位置,可他却只有一个人了。
我知道他是想说,他可以回沈家,他还是沈家的小儿子。
但我说不出口。
我爸也不会原谅他。
其实当年如果他说出实情,我们也会帮他。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偷了玉镯,还伤了我爸。
我永远也忘不掉当年看到我爸腹部受伤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弯下腰,捏住他的下巴,让自己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说:「阿南,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21
我在一周之后,买了机票回昆明。
小助理声泪俱下,说再也不会遇到像我这么好的老板了,求我不要丢下她。
我说:「你在荆砚南那边也捞了不少油水吧。」
小助理心虚。
我搬出去之前,对她道:「等你毕业了,随时到昆明找我们,我们继续直播卖玉。」
去机场的时候,我给我那正在进行环球旅行的老爸了消息。
我说:「妈妈的玉镯我拿回来了。」
我以为会很顺利,但没想到,在候机的时候,我就在网上刷到了荆砚南玩赛车出车祸的新闻。
与此同时,姜圆圆也给我来了信息:
【枝意姐姐,自从你决定要走之后,砚南他就跟没了灵魂一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几天又去开赛车泄,然后他就出了车祸,你快回来看看吧……】
我乘坐的飞机按时起飞,但我却坐在出租车上往反方向赶。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口已经来了不少记者。
我按照姜圆圆给的信息,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腿上被打了石膏,脸上也挂了彩,他侧头看着窗外,也不管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就起了脾气。
「我不是说不要让人进来吗,没听懂是吗!」
我跑过来的,还有些喘气,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崽种,转头直视我的眼睛,看看站在你身后的是谁!」
听到我的声音,荆砚南当即转过头,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里有了光,但片刻之后,又暗淡下去:
「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到他旁边,「你觉得我走得了吗?」
荆砚南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我直接上手,把他从头看到脚,然后问:「都伤哪了?」
他老实回答:「腿,不过养养就好了,不会残废,脸上也受伤了,不过医生说了,不会留疤。」
他的眼神,赤裸裸表达出:【我只是暂时受伤了,我修修还能用。】
「姜圆圆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来看你最后一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