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念念手术结束，转入病房观察。
宋岩同我一起守在她身边。
我握着她的手，心想：念念，怎么不能多像我一点？
太像那个人，总会叫我想起伤心事。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宋岩给我递来纸。
宋岩就陪我坐着，也不说话。
心情平静后，我看向宋岩略显苍白的脸。
他刚刚为念念献过血，又陪我到现在，此刻也是虚弱的。
我站起身：「我去买晚餐。」
宋岩点头，我便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对于宋岩……
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只是如今我太不堪，已经配不上他了。
买饭回来，医院电梯出了问题。
我打算爬楼梯。
即将到达时，却忽然被人扯住手臂，拦在楼梯间。
顾辞双手撑在我身侧，眼神阴鸷，压不住怒意：「纪雨，你怎么敢？」
6
我故作淡定：「顾总找我有事？」
他知道我在装傻，却依旧笃定地说：「纪念是我的孩子。」
我瞬间冷脸，强调道：「她姓纪。」
顾辞气极反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
「你要干什么？」
他直起身，看了一眼念念病房的方向：「我要纪念的抚养权。」
我慌了神：「不可能！」
他后退一步，居高临下：「纪雨，你是想跟整个顾氏抗衡吗？」
「顾辞，你不能这样！」
「凭什么不能？」
「你觉得你能给她优渥的成长环境？
「还是说，继续让她上这个连安保都成问题的便宜学校？
「对了，你现在甚至没有工作吧？」
面对他的声声质问，我有些无力：「你不能这样……
「她是我的孩子。」
顾辞没再说话。
灯光熄灭，黑暗笼罩，遮住我近乎崩溃的情绪。
顾辞想带走纪念，然后徒留我一人。
这是他对我的报复。
报复我曾经对他的偏执。
我开始示弱，试图抹掉过去的一切：「以前是我不懂事，年少轻狂冒犯了顾总。希望顾总能大人有大量，将那段不堪的过往忘了吧。」
顾辞攥着我的手，捏得更紧。
「如今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也不该继续纠缠。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是……是陌生人。」
「不堪？忘了？陌生人？」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大。
灯光再次亮起，我看到他隐忍的怒意。
他面上不动声色，手上的力道却不轻：「你说得倒轻松。那你告诉我，纪念的存在算什么？」
我垂眸：「冲动。
「当年，是我的错。」
时隔多年，我终于肯承认与顾辞的那段过往，我错得有多离谱。
顾辞明明不喜欢我，却还是会因为我的否认而生气。
「纪雨，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吗？
「我告诉你，这由不得你选。」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