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抓捕有功，警局给我送了面锦旗，还有五万元奖金。
电视台也来采访，夸我「有勇有谋，市民楷模」。
本来是件好事，我却提不起一点心力，始终对汤圆的死耿耿于怀。
齐律也不好受，毕竟汤圆陪伴他的时间更长。
我就常去看他，想办法哄他开心。
有一次我去看他时，正巧他在看监控回放。
监控拍不到大门的位置，只能听到门开合的声音。
汤圆缩在猫砂盆里，对着镜头外龇牙咧嘴。
应该是怕暴露自己，赵长庚很快抓住汤圆，开始施虐。
镜头定格住，齐律没再继续看下去。
我忍着酸涩，想要安慰他：「别太伤……」
未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一瞬间，我醍醐灌顶。
我崩溃怒吼：「齐律！！！！」
16
半年后，春节。
齐律一家三口来我家拜年。
我去开门，齐阿姨一进门就一股脑塞给我一大堆礼物，挎着我亲亲热热往里走：「相逢啊，齐律住院那次，多亏你照顾了。这孩子出了事也不知道跟我和他爸知会一声，可把我们吓坏了！」
齐律跟在我们身后，无奈：「妈，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提。」
齐阿姨不满：「我就提！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考警校，多危险呐！」
齐阿姨又转过来对着我：「可这小子当时铁了心就要考，还说要把社会上的坏人都抓光，让你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
我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阿姨，您说什么？」
齐律急了：「妈！」
齐阿姨根本不鸟他，继续碎碎念：「你还记得你那年，被变态骚扰吗？」
我当然记得。
当时我高一，正是爱美的年纪，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直到有一天，我被变态跟踪，差点惨遭毒手，是齐律救了我。
被抓时，他还满口污言秽语：「你装什么清高！穿成这样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
我劫后余生，哭得要死要活，从那以后再也不肯穿小裙子。
齐律捏着拳头，梗着脖子大声安慰我：「你没错！别听他胡说！这都是坏人为自己找的借口！」
然后，吊儿郎当的齐律再也不混了，反而一门心思地要考警校。
我当时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了性。
原来，是为了我。
心里漾起丝丝缕缕的甜蜜，我扭头去看齐律。
齐律耳根红得不像话，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慌乱：「你，你别听我妈瞎说。」
齐阿姨不干了：「我哪瞎说了？！还有啊，你知道相逢喜欢布偶猫，毕业第一件事就是养了一只，还诓相逢过去替你喂猫！」
「相逢喜欢吃汤圆，一口气能吃十几个，所以你给猫起名叫汤圆，你敢不敢承认！」
我目瞪口呆。
齐律彻底没话说了，咬着唇站在那一动不动，跟罚站似的。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齐警官，现在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
齐叔叔哭笑不得，拉着齐阿姨进厨房帮忙：「行了，给孩子们点空间吧。」
玄关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把他拽进我房间，抵在门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17
齐律呼吸微促，嗓音低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