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你穿着条白裙子，闹哄哄的球场上，你安安静静地坐在观众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道月牙，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子怪可爱的。」
说到这里，梁实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
「陈嘉薇，如果可以的话，我……」
「梁实」，我打断他的话，「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学校食堂还不错，去吗？」
他表情微愣，「吃饭？」
「对，食堂的糖醋排骨很好吃的。」
梁实皱着眉，小声不解道，「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
他耳根迅攀上嫣红，有些不知所措，「你知道？」
我抬头看着梁实，认真道，「嗯，我知道。」
可我没办法给他想要的回应，所以到这里就好了。
梁实愣了很久，久到刚刚还亮晶晶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哐！」
好像是有人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球场响起一片欢呼。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见我还看着他，连忙撇过头，抬手在眼眶处抹了一把。
「我好像又搞砸了。
「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很突然。」
他唇边带着苦涩的微笑。
「我本来没想这么突然的，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再不说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
我一直以为没说出口就算了，比说出口被拒绝更体面，更不会伤害到别人。
可是现在，看着梁实通红的眼尾，我犹豫了。
「对不起。」
梁实连忙摆摆手，「不用对我说抱歉的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了。」
他轻吐一口气，重新挂起笑容。
「陈嘉薇，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遗憾止步于此，未来的话，祝你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我还要去赶晚上的飞机，就不吃饭了，你也别送我，下次再见。」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朝校外走去。
只留下长长的影子落在他身后。
说起来，祝安渝最近在干吗？
好像有几天没和他联系了。
12
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时，我正窝在宿舍里追综艺。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几近哽咽，「嘉嘉，你奶奶她……脑梗去世了。」
那一瞬，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紧，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明明中秋回老家的时候，奶奶还笑眯眯和我约好元旦见。
挂断电话后，我颤抖着手，试了几次终于买好了回老家时间最近的车票。
深夜的车站，偌大的候车厅已经没什么人了。
空荡荡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上次回老家给奶奶拍的视频。
视频里熟悉的小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镜头，「我们嘉嘉又长大喽。」
直到手机自动关机，望着漆黑一片的手机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祝安渝赶到车站的时候，我都快要急哭了。
「陈嘉薇！」
我循声抬头，朦胧的灯光下，祝安渝站在我面前。
那一刻，好像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闪耀夺目。
他气喘吁吁地搂紧我。
「吓死我了，还好找到你了。」
一个人在车站等了好久好久，又冷又慌。
此刻看到熟悉的人，我再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