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报道的是,凶手持枪乱射时,他用身体挡住了面前已经害怕到不能动弹的女孩。
幸好只是擦伤。
我难得在一个人面前欲言又止:
「你……我还以为你至少会……」
「家里的生意我做不来,当警察也挺好。」
他上下翻动将那则新闻看了好几遍,唇角弧度有些讽刺:「至少成功送那人进了监狱。」
他口中的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住进我家时周景庭才16岁,那时他妈妈刚因为小三带着私生子多次上门挑衅而跳楼自杀。
在我们面前时,他仍然拥有属于这个年纪的盎然生机,爱笑、话多,就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外向高中生那样,如果我没有意外撞见他咬牙偷偷擦伤和背包里掉出的那些侮辱性照片的话。
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事只有两件。
第一件,是19岁时为了周景庭动用势力将挑衅到他学校的私生子一家赶出了京都。
第二件,是从22岁开始偏执纠缠了褚颂五年。
周景庭不喜欢听安慰话,我就只对他说那一句:「多往前看啊,那些不值的人烂在身后就好了。」
现在的周景庭问我:「五年的时间,你看透褚颂了吗?」
我说:「以后我跟他没关系了。」
周景庭朝我走近,因为动作刺激到伤口而拧眉「嘶」了声,他眼眸稍敛,然后脸上笑意延蔓开来:
「说起来,这次还要多亏褚颂提供的那些证据,没想到他真会对陈禾苒下手。」
陈禾苒现在被骂得有多惨,当初褚颂对她就有多爱。
「这七年你都在部队,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周景庭回答得很直接:
「因为一直都有关注你啊。」
我有些怔愣。
他的眼神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避讳:
「你想照亮别人的光,也曾照在过我身上。」
「你对我,还挺重要的,大概也就褚颂那样的人,才不觉得你好吧。」
12
离开周景庭那里,我在楼下碰到了褚颂。
「你这是……」
不像是偶遇,他的姿态反而更像是在刻意等我。
褚颂身边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最近褚家多了很多麻烦事,保不准会有人想牵扯到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他提出要送我回家时,我并没有拒绝。
一路上褚颂的目光总会时不时落在我身上,我没主动开口,他也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家时,他才让司机升起了挡板。
他莫名其妙地问:「你以后会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那个人?周景庭?
不知道为什么,从周景庭出现时他好像就格外在意。
我没有回答,他就继续说:
「他跟我一点都不像。」
一个阴郁沉晦,一个张扬热诚,确实一点都不像。
「褚颂,你到底想说什么?」
褚颂手指攥紧,手背的掌骨被清晰撑出,他在笑,但弧度非常牵强:
「……我做不到看你喜欢上别人。」
「那就不要看。」
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带着点恶意故意问他:「五年了,你觉得我像陈禾苒吗?」
他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是又想说对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