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颂喝醉时对我说的话:
「她如果能跟你一样就好了。」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心口被掐住般沉闷又烦躁,我开始下意识回避与他有关的一切,直到今天见到他。
鼻尖萦绕着熟悉烟味,我抽出手,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嗯,确实不太想看见你,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承认得太过直白,他半天没有再说什么,我水喝完后他还站在原地。
「你跟我提分手,就是因为他?」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后知后觉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而我的反应在他眼里大概成了默认。
他神情更加阴鸷,边朝我走近边不阴不阳问道:「他几岁啊?还在上学吗?」
这一举动确实是有些幼稚了。
我坦然问他:「就算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了,你又能怎么样?」
褚颂没有回答。
我又继续问道:「而且你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
他双唇翕动,半天过后才哑声道:
「我只是,想你了。」
我捏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你还记得车祸前一天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先是一怔,随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想起来了?」
车祸前一天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也是他当初跟陈禾苒分开的日子。
我在老地方找到他时,他正靠在窗台抽着烟,他神情寡淡,侧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
褚颂不嗜烟,每次抽都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
跟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的满脸阴郁的他不同,几年时间过去,他已经能够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们一起从22岁到27岁,他变了不少,但有的东西,又好像从来都没变。
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区,在夜晚依旧璨如白昼,房间没有开灯,却能够让人看清里面的一切,贝斯吉他等乐器在角落整齐摆放着,即使多年没人触碰,却依旧干干净净。
这里同样也是曾经他跟陈禾苒乐队的排练室。
每年今天他都会来这里一趟,打他电话无人接通时,我就知道该到哪里来找他。
我走到他身旁推开另外一边的窗户:
「今天是我们的第五年啦。」
他「嗯」了声,随后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窗台。
我们安静待了好一会儿,三月风逐渐吹散周围的烟味,我垂在一侧的手忽然被他握住:
「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以后我们好好一起。
我垂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视线有点模糊。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信了这句话的。
我以为五年的陪伴终于能够让他放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却没想到第二天得到陈禾苒回国的消息后,他就宿醉了整晚。
再然后就生了那一系列戏剧的事。
陈禾苒说:
「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我只要你把褚颂还给我。」
「我陪他度过了最难挨的那十几年,你以为在他身边待几年,他就会真的放下我去喜欢你?」
是啊,我这一生顺风顺水,却唯独感情在褚颂身上栽了跟头。
这五年,是他对陈禾苒的放不下,那么我的五年,又算什么呢?
手里的玻璃杯已经被我捂得热,我问他:「褚颂,你觉得爱有期限吗?」
他唇线抿直,有些怔愣:「……什么?」
我放下杯子,平和看着他:
「这个期限对于我来说,是五年。」
褚颂很聪明,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就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