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丞。
「你去厕所长椅等我。」
说完,他就跑了。
脸都没了,还去厕所干吗?
给根面条,我直接去下个世界吧!
我淑女坐在长椅,脸火辣辣地向下拽黑色夹克衣角,想挡住米白长裤上那抹红。
「给,进去换吧。」
宋丞上气不接下气递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两包卫生巾,棉的和网的,还有包暖宝贴。
他没选黑色塑料袋,他没因羞涩选黑色。
你们说,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赶紧拿下吗?
必须要了他。
在厕所洗完手补口红时,我爸又来催婚微信,提醒我时间还剩1个月,再领不回男朋友,就老实去相亲。
哼!他在瞧不起谁?
【下周就领回去。】
谛视镜子里映出的宋丞——眼戴黑框眼镜,水洗牛仔裤包裹着大长腿,跨立而站,器宇不凡,我再次怦然心动。
「你鼻子不舒服?」
宋丞见我道谢时一个劲儿捏鼻翼,反问我是不是有鼻炎。
我二愣子般点头憨笑,总不能说我在缓解尴尬吧?那他岂不是更尴尬?
「喷点试试?」
宋丞从斜挎包掏出一瓶鼻腔清洗液和棉签,动作熟练地将喷雾喷在棉签白头上,递给我。
「我也有鼻炎,挺管用的。」
我:想多了,他好像不会感到尴尬。
我假模假样地捅了捅鼻子。
「真不好意思,每次见面,场面都挺……刺激的。」
第一次,拼命抓猥亵男。
第二次,被误会狗血三角恋。
第三次,大姨妈……
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刺激?啊?嗷,还好,还好。」
反应过来的宋丞,耳垂泛红地瞥了眼我腰间黑夹克,手握拳放在唇边低声说。
「衣服,你回头洗好再还我。」
我比了个ok:「我也要去看鸳鸯,一起?」
宋丞没拒绝,还放慢步伐,与我并肩前行。
路两侧尽是红蕊白花瓣的杏花,行人说说笑笑扶花拍照,行至鸳鸯木桥时,一对白红颜的夫妻吸引了我的目光。
老奶奶捏老爷爷的腰,眉眼带笑责怪他把自己拍得矮胖腿还粗。
二人头挨头的一幕,与湖中央成双成对的鸳鸯,构成了卓文君诗歌中「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的爱情画卷。
「咔嚓——」
快门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我与宋丞相视而笑,而后眺望湖中鸳鸯。
「绿头鸭确实不是鸳鸯。」
「那可不,鸳鸯的眼周是白色的。」我指了指挽臂走下木桥的老人头,「寓意白头偕老。绿头鸭是头顶青青草原,很容易分清楚。」
我与宋丞分享着提前查的信息。
「你看那边,百年柳杉和楮木枝结连理,叫鸳鸯树。鸳鸯湖背靠的山叫美人峰,你看顶峰像不像美人望天?传说她是在期盼从军的丈夫早日归来。」
「那个像牛一样的山是啥故事?」
嗯?不是宋丞的声音。
我扭头,好家伙,一群游客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刚才提问的大叔忽略我大如铜铃的眼,继续问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