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赵怀仁和卿易水端坐上方,庄悯生和虞安还有广顺王次之。
赵亦寒、虞扶摇、桑渡远几个小辈都坐在殿下。
“今日把你们叫过来,也是想要跟你们解释一下原委。”
赵怀仁面上微微带笑,看向鼻青脸肿的儿子,“脸上的伤怎么还是这么难看。”
广顺王喝了口茶,“不受伤也难看。”
赵亦寒扁着嘴,瞪了眼男人,“王叔,你说话太难听了。”
“忠言逆耳。”卿易水嗑瓜子边道。
奚挽君抿住唇偷笑,庄悯生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出声“还有多久就要生了?”
她答话“一个多月。”
虞扶摇转了过来,瞧向她的肚子,眸底掩住黯色,微笑道“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虞安一眼就能看破儿子的心思,看了几眼奚挽君,暗道的确是一位好姑娘,只是可惜成了别人妻。
“虞小王爷多次说淮南王病危,儿臣如今看着,怎么觉得淮南王中气十足呢?前些日在战场之上,亦是威风凛凛。”赵亦寒出声。
虞扶摇看向父亲,对方颔,他才道“这只是权宜之计,韩王、燕王还有你三人争霸主,最需要的便是父亲的支持。”
“若是父亲身体安康,免不得要受人关注监视,只能佯装出病重。”
“淮南王这段时日应该不在淮南吧。”桑渡远将茶吹凉了些,端到奚挽君面前,低声嘱咐“少喝些,免得夜里睡不着。”
“知道了。”奚挽君接过茶小口饮了起来。
“桑将军倒是聪明。”虞安开口,对桑渡远道“你还猜到了什么?”
“不是猜,是合理的推断。”
桑渡远撑着下巴,神情懒散,“虞扶摇当时说你病重时我就怀疑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要打仗的节骨眼上病了。”
虞安笑了声。
“这些时日,你在京城吧。”桑渡远说道。
“是。”虞安颔,瞧了眼赵怀仁,“这段时日,我都留在皇宫里保护官家。”
“难怪父皇被抓到城楼上的时候那么淡定,还给我们使眼色,让我们退兵。”赵亦寒哼了声。
“虞小王爷说我和太子是官家的后手,其实不然——”桑渡远的目光扫向虞安,“淮南王才是官家的后手。”
赵亦寒后知后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所以虞扶摇说父皇信任我们也是假话。”
桑渡远慢悠悠嗯了声,“官家怕燕王、韩王造反,于是在潭州埋了暗线,我们成了对付这两人的后手。
若是我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淮南王就会变成对付我们的后手。”
纵然是奚挽君也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觉得胆寒心惊,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最难猜。
没想到赵怀仁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不信。
倒也难怪,他能在皇位上安安稳稳坐了这么多年。
“父皇你实在是太伤儿臣的心了。”赵亦寒气得不行,却又不能骂人。
“话不能这么说嘛,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赵怀仁笑了笑。
赵亦寒“咱们是亲父子。”
“不过广顺王也是官家提前安排好的吗?”奚挽君不解。
“不是。”广顺王拍了下自己的肚子,“我只是猜到了皇兄的心思,但真正打动我的的确是你们几个年轻人的赤子之心。”
这是一场多么缜密的棋盘,赵亦寒、赵明煜、赵显深争皇位,赵怀仁早就有所察觉,不动声色的将赵亦寒驱逐到潭州,实则是让他有了领军返京救驾的机会。
同时又怕赵亦寒拥兵自重,暗中又藏了个忠臣虞安埋伏,但凡赵亦寒返京的意图是夺得皇位,谋权篡位。
虞安一定会将赵亦寒杀了。
“所以阿远战死的消息,也是你们传出去的?”奚挽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