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里?母亲陪你一块去。”卿扶凤抓住她的手。
她轻轻摇头,“无妨,让望由和堂姐陪我就行,这冰天雪地的,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
“咱们去哪儿玩?”赵明诗扒了两口饭进嘴,好奇道。
孙望由也看向奚挽君。
“不是去玩。”奚挽君想了想,正色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听说潭州的松柏寺极为灵验,故而想去寺中拜一拜。”
卿扶凤和桑护疆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老夫人微笑,“孩子,你担心阿远?”
“阿远本事高强,我不担心。”奚挽君自然不能当着几个长辈的面说这种话,免得引起他们不放心。
“孩子不过几个月也要出来了,妇人生产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娘也是这样……”
“呸呸呸!”
老夫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奚挽君的手,“可不能说这种话,挽君,你是祖母最心疼的孙孙,老天爷和菩萨们看在祖母这么多年行善积德的份上,也会保佑你健健康康、平安无事的。”
“是。”奚挽君扯起唇,轻声道“就是想去拜拜,图个心安,加上阿远也在打仗,孙媳妇也想给全家求个平安。”
卿扶凤沉吟了声“出去散散心也好,整日闷在家里,确实也难熬。”
“是啊,出去走走好。”桑护疆替奚挽君舀了一碗山参鸡汤,“你母亲当时怀桑渡远的时候,那叫一个辛苦,从头吐到尾,给我心疼坏了都。”
卿扶凤嗔了他一眼。
桑护疆将汤放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挽君有孕,一定很辛苦,桑渡远现在有要事在身,挽君别怨他,你知道他有多爱你的。”
“父亲,我知道的,我怎么会怨阿远呢。”奚挽君朝桑护疆笑了下,抚摸了几下肚子,“阿远是为了天下人,为了咱们而战,他是英雄,我敬爱他。”
卿扶凤也摸了下她的肚子,“乖孙孙,听见了吗?阿娘夸爹爹是个英雄呢。”
……
亲兵卫大营。
亥时过,烛台在大帐里点了又点。
桑渡远撑着太阳穴,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上半身衣襟敞开,李逢生扯开纱布,赵亦寒给他一边上药,一边道“你这伤左一道、右一道,挽君到时候见了可要心疼坏了。”
桑渡远听到奚挽君的名字,心尖上都紧缩了下,眸底是淡淡的黯色,“好久没给她写信了,她应该会担心的。”
“现在战事吃紧,挽君惯来都懂事,可以理解的。”
赵亦寒换好药,也叹了口气。
几个人心里都是有牵挂的,然而,上战场的人,心中无牵挂,才能奋勇杀敌。
“这场仗,也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李逢生坐在一边,面上也有些恍惚,看向了大帐外,“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得赶紧结束才行。”
桑渡远深吸一口气,周围弥漫着冰雪的凛然之气,没有半点他心心念念的清甜花香。
“阿奚和孩子还在等我回家。”
“这雪要是封了城,我们进不去,京城里的人也出不来。”赵亦寒眯起眼,眸底都是复杂之色。
像赵显深将开国伯和百姓吊在城墙上的事,只可能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