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环顾四周,才觉自己是在马车内,仍是心有余悸,“咱们已经出了平江府?”
桑渡远昂了声,从她的怀抱里抽开身,“你如今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震天雷爆炸后,你晕过去了,我们找大夫给你看过,大夫说没什么问题。”
奚挽君摇头,“知府呢?”
“他在震天雷那艘船上,还能留下个什么?”他好笑地摸了下她的脑袋,“其他涉事的官员和买家都被我们抓了起来,亲兵卫先送回了京,等官家落。”
奚挽君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桑渡远扶她下车,“你方才是又做什么恶梦了吗?”
她顿了下。
“真做恶梦了?”桑渡远皱眉,“你的梦向来会应验,跟我说说,咱们好避免过去。”
奚挽君犹豫了半晌,又摇了下头,“没做恶梦,就是有些累了。”
她记得那悬崖之上到处都是春景,说明预知梦和现在还隔了一段时日。
现如今她对梦中与桑渡远打斗之人是谁还没有把握,前几次的预知梦中,桑渡远都惨死了,这一次桑渡远坠了崖,而梦中的奚挽君却向她求救。
先前的梦中,都没有她自己,而这个梦与先前的梦都不同。
“快来快来,早饭都要凉了。”
赵亦寒和赵明诗坐在一家小店外,朝几人招手。
李逢生和晚枫不在,奚挽君坐下便问:“校尉和晚枫公子呢?”
“你醒了就好。”赵亦寒将碗摆在二人面前,道:“当时李逢生离爆炸的船只近,受了点伤,现在还在马车内休息。
晚枫保存了证据这么久,他需要亲自到父皇面前将证据呈上去说明情况,所以便让他同亲兵卫一同回去了。”
奚挽君想了想道:“李大哥受伤了?很严重吗?”
“死不了。”桑渡远从店家那儿端来了一碗热粥送到奚挽君面前,“先喝点热的,你两日没吃东西,当心脾胃。”
“弟妹放心,待会儿我去马车照顾你大堂姐夫。”
赵明诗将肉包子塞进嘴里,不由感叹:“回头看,轻舟已过万重山;向前看,长路漫漫亦灿灿。”
奚挽君看着赵明诗鼓起的两颊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堂姐,你真可爱。”
“我不仅可爱,还可爱你。”赵明诗朝她眨了下眼,嘴里鼓鼓囊囊,将小圆脸撑得比她嘴里的大肉包子还要圆。
桑渡远呵了声,语气冷飕飕的:“你还是把这话留给大堂姐夫吧。”
“这一次放震天雷在船上的,是燕王吧?”奚挽君试探地看向赵亦寒。
“除了那大傻,本宫也想不出还有别人用这么直截了当的操作了。”赵亦寒细嚼慢咽。
“那也不一定。”桑渡远下巴抬起,随意指了下一旁的赵明诗,“她兄长不是也有可能吗。”
奚挽君尴尬地看向赵明诗,她倒只是淡定地嚼着包子,含糊道:“炸雷这种法子,肯定不是花孔雀的手笔,他那么爱美,这种死法太难看了。”
桑渡远看奚挽君将包子里的肉馅撇开,也不嫌弃,直接夹到自己碗里吃下,一边道:“你们三兄弟,虽说赵明煜最为狠毒,但他的心思也是最容易猜的。”
赵明诗舔了下自己的手指,“三兄弟?你是不是漏了谁?”
赵亦寒也顿了下,良久才想起来:“你不说,连本宫都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在真定府。”
真定府?
奚挽君迷惑地看向桑渡远,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名字,却记不起来,“真定府好像是谁的封地来着?”
“陈王。”桑渡远见她唇边沾了油,笑话了声,用袖子一点点给她擦干净,“你是不是属猪的?”
“我不属猪,属于你。”
奚挽君和桑渡远都愣了,齐齐转过去看向赵明诗,她咽完最后一口,“不好意思,替弟妹回答了。”
“……”
“李郎,我来了~”
赵亦寒见人上马车了,凑近道:“花孔雀知不知道咱们出来了?”
“知道吧。”桑渡远不加思忖,伸了个懒腰,“就算当时不知道,现在人押回京了,动静闹这么大,肯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