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渡远紧紧盯着她,眼眶里密布红血色,平日里鲜活顽劣得不行,就这大半月不见,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那人贩子想要将我卖给方才绑住大堂姐的侍卫所效忠的人,好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我想了些法子逃脱了,放了这场火,你放心,我自己一点事都没……”
话音没落完,她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内。
他的手放在她后腰上微微用力,禁锢住她。
“你想急死我吗?”
他的声线着抖,犹是心有余悸,“这几天我没有一晚睡着过,我担心得快要死掉了。”
奚挽君感觉他的身体都在颤动,抱着她一刻都不敢松手,好像生怕她就这样在他面前消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做了噩梦后,担心你在这边出什么事。”
他松开她,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眼眶通红,“你记住,在这个家里你比我更重要,
我宁愿出事的是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明不明白?”
她一愣,“我答应过你,会豁出命来救你。”
“奚挽君,我不答应。”桑渡远深吸一口气,扭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让眼底涌上来的猩红逼退下去。
“哎哟哎哟,小狗狗掉眼泪了。”
李逢生从船舱前头赶过来,正好见着这场面。
“滚。”
桑渡远哽咽着声低骂了句,将奚挽君的手紧紧握住,“饿不饿?带你回去吃东西?”
奚挽君好不容易压下鼻头涌上来的酸涩,轻轻点了下头。
“挽君,你没事真好。”李逢生看着她,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没有人注意下本宫?”
赵亦寒手都酸了,“本宫站在这儿看了你们半天了,老天爷,本宫这还抱了个人呢。”
李逢生挑眉,“这不明诗郡主吗?她来这边赏湖?”
“她也被人贩子抓了。”奚挽君道。
“从京城被抓到平江府?光路程都许久了吧?”李逢生看了眼赵亦寒怀里人,忍不住乐了,“她这么难卖啊。”
“你来抱。”赵亦寒将人塞进李逢生怀里,“本宫手都酸了,快去找大夫医治。”
“欸不是,她哪儿受伤了?”李逢生无语了。
“手腕那儿好像被绑住了,有红痕。”赵亦寒转了转手腕子。
李逢生:“这点伤,走不到医馆估计就得好了。”
桑渡远命人将人贩子都抓了起来,亲兵将肥头大耳的男人从船舱内抓出来时,桑渡远抬脚便踹在他胸口上,气得甚至想拔剑出来砍下男人的头。
奚挽君连忙拦住,低声:“买卖人口乃是死罪,何不从这人身上顺藤摸瓜,抓出更多买人的客人。”
赵亦寒点头,“阿远,挽君说得有道理,让人将这死胖子压下去,严刑拷打。”
为了找人,桑渡远目前的行踪已经在平江府暴露,赵亦寒只好扯谎是因为出了人贩子的事情,才将弟弟也带了过来一同调查。
又多了奚挽君和赵明诗两位女客,平江府知府听闻后连忙摆宴,以示恭敬。
奚挽君沐浴休整过后,随桑渡远一同来了席面,知府大摆筵席,场面丰盛,赵亦寒正坐上堂,知府举杯朝太子敬酒,“还要多谢太子、多谢校尉和小侯爷,将这些歹人都抓住了。”
赵亦寒不动声色,举杯回应:“知府客气,不过此案还未平息,本宫一定会调查出这幕后之人还有所有买人口的客人。”
知府眸子转动,笑了笑。
堂下,桑渡远舀了一碗汤给奚挽君,一个劲地夹菜,抱怨:“你瞧瞧你,都瘦了。”
“哪这么夸张了。”奚挽君心底一软,刚把勺子搁在唇边,只听堂外传出通报声。
“小侯爷,曹姑娘送来了糕点,说看您吃不惯平江府的饭菜,特意做了些京城的饭菜送过来。”
奚挽君一愣,什么曹姑娘?
桑渡远闻言皱了下眉,瞥了眼奚挽君,随即道:“不用了,让她回去吧。”
还没说完,一阵轻稳的脚步声便从堂外穿过来,曹允南面上带笑,提着食盒,与堂内的奚挽君遥遥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