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了声,疑惑地抬起眼来,“你说什么?”
桑渡远飞快移开眼,面上不易察觉地红了几分,“我是说…皇后的性子若不火,倒还挺好相处的。”
“传闻里皇后温柔贤惠,她经常火吗?”她有些不解。
桑渡远勾起唇,意味深长,“你瞧瞧我娘温柔贤惠吗?她俩好歹是亲生姐妹,总会有些相像的。”
温柔贤惠这词和卿扶凤好像离得有点远……
不过用来形容桑护疆倒是有点道理,平常在卿扶凤的教导下亦是上得厅堂,吓得能跪祠堂,手洗得内衣物,拳按摩得夫人舒畅。
按照桑渡远这话,难道皇后也是一个暴脾气?
奚挽君想到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喜欢礼佛,那我还是得去准备准备,瞧送点什么好?”
“得了吧,她什么都不缺,你若是送了,她反倒觉得你见外。”桑渡远回忆了一下,冷不丁笑了出来,“放轻松点,你明日见了她便会明白了,这个皇后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桑渡远越这样说,她心里就越没底,好在明日绝英阁不需要她过去,趁着时辰早,她又趁机多翻阅了几本佛经,以防万一。
翌日,晨光微熹。
奚挽君梳洗打扮后,便与卿扶凤和桑渡远一同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一路她都紧张得不行。
皇后毕竟是世上最尊贵的女子,她本来这辈子都见不着的,如今嫁给了桑渡远,倒是多了个这样的机会,倒不知是福还是祸。
卿扶凤看出她心思不定,安慰了好些话,说皇后并不会为难她,只要好好答话,将皇后看作是自家人放松点便是。
结果马车刚到皇宫,卿扶凤和桑渡远便被传召到御书房,将人接走的小太监表明是官家听说了桑渡远改变了心性开始读书,便想要考究一二。
临走前,桑渡远拍了下她的脑门,戏谑道:“待会儿来接你,别被吓傻了,那我可得找皇后算账,让她赔我个媳妇儿。”
奚挽君连忙捂住他的嘴,叮嘱他慎言。
不过经此一闹,她心里的确放松了不少,只是这股劲儿持续到长秋宫外就彻底化为灰烬了。
大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奚挽君并着手,安静候在殿外,听不到里头一点动静,只能强装镇定。
忽地,里头走出一个宫女,瞧上去有些年岁了,服饰与旁人的不太一样,小公公见了她都喊一声崔尚宫。
尚宫?
女官?
奚挽君一直垂着脸,屏息凝神,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崔尚宫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少夫人,请入殿,皇后已在等您了。”
她微微颔,跟着崔尚宫入殿,只趁人走开时,她偷偷窥了一眼。
妇人背对着她,跪在蒲团前,面前是一尊白玉佛,燃着袅袅烟火,将整个大殿都熏得布满了檀香味。
“放肆!”
妇人忽然高喝了一声,威严十足。
奚挽君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