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第一次夜深回院,还有热好的饭菜,而夫人为了等他累得伏案入睡。
这是他和奚挽君成亲后,第一次真正有了落实的安稳感。
他将人抱起,重新回了屋子,还不等将奚挽君放下,就见女子从他怀里茫然地抬起脸,“你回了?”
他低笑了声,“若是没回,在你面前的是鬼不成?”
奚挽君不搭理他这些不着调的话,打了个哈欠,被他放在床上后,自觉窝进了被子里,含糊不清地噫语道:“还有鸡汤,你喝了睡。”
桑渡远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坐到桌前喝汤,片刻后,忽然抬起了头,像是想通了什么,朝她的方向道:“我明日会去跟着公孙容读书。”
奚挽君正是不清醒的时候,随意应付了两声,又没了声音。
等桑渡远再过来时,女子已经弯着唇沉沉睡了过去。
他将另一床被褥抱到了床边铺好,自觉乖乖躺好,只是临睡前多瞄了女子几眼。
【今日还挺温柔。】
【果然,老子还是吃软的这一套。】
……
日头初升,桑渡远就感觉脸被人揉捏了几下,一睁眼便是奚挽君不耐烦的表情。
“干嘛?”
她无语了,将他的衣裳扔了过去,“公孙先生传话过来,他在府中的静阁等你。”
【昨夜还是温柔小意,今日又是女土匪了。】
【果然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
“……”奚挽君正往脸上涂粉,冷冷甩过来一个眼神,“你若是今日不好好上学,等我回来一定收拾你。”
他抬眉,似笑非笑道:“你要怎么收拾我?又抽我嘴巴子?”
“指不定是把你吊起来抽也不一定。”奚挽君白了他一眼,随即道:“我得去绝英阁一趟,好好上学,我还等着你三月之后考过我,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桑渡远自觉捂住脸,不情不愿哦了声,瞧着奚挽君的背影又道:“你就等着爷赢你吧。”
奚挽君带上了护卫,乘马车往绝英阁奔去,一路畅通无阻,经过一个店铺时,目光瞬间被吸引住。
店铺格局与绝英阁很是相似,除了招牌上写着御娇颜外,就连卖的东西都和绝英阁一般无二。
客人从店内排到了店外,可谓是络绎不绝,东瑞瞧了都忍不住道:“绝英阁在京中十数年,御娇颜这是明晃晃的抄袭。”
北曦扫了眼,提醒:“夫人,他们卖的东西虽与绝英阁的相似,但价格便宜了一倍不止。”
奚挽君反应并不大,缓缓松开窗帘,命人继续赶车。
到了绝英阁外,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谩骂声。
“我说说你,李福双,客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你将客人惯得这无法无天的脾性,才叫人这样辱骂咱们。”王春雪大骂。
李福双自然没示弱,回道:“那位客人是咱们店常客了,若非你执意与客人争执,客人怎么会提起御娇颜的好,以此来贬低咱们,活活害得咱们绝英阁又损失了一位老顾客。”
“分明是那人嘴里多次提起御娇颜,谁听着能舒服,我不过回了一句嘴怎么了?这种客人不配来咱们绝英阁。”王春雪语气嚣张得犹如绝英阁是她开的一般。
奚挽君走进去,扬声:“你说谁不配来绝英阁?”
王春雪见是奚挽君来了,心里本没有多少敬意,毕竟蔺黛昨日还跟她交代了一些底细,让她不必畏惧奚挽君如今的身份,还说若是她能将绝英阁闹得乌烟瘴气便重重有赏,不用担心后果,蔺黛会来给她托底。
想到这儿,王春雪腰背挺得更加笔直,“桑夫人,无非是阁中一些小事,您年轻经验不足,这些事情交给底下人做就行了。”
前两日叫她东家,今日就唤她桑夫人了。
不用动脑子想,奚挽君便能猜到这与蔺黛脱不了干系。
王春雪这底气,倒的确与蔺黛学得很像。
看来卿扶凤和老夫人说得不错,光是几个护卫,只怕还真的压不了这刁奴。
“我是绝英阁的东家,如何管不了阁中事?”奚挽君缓缓走到高台上,北曦连忙端来一把靠背椅,让她坐下。
王春雪平生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摆谱,尤其是这种小丫头片子,她是更看不上了。
“桑夫人,小的说句不好听的,这满阁的人哪一个能将您看作东家,您还是早些回去,当您的少夫人吧。”王春雪阴阳怪气,目中皆是鄙夷。
“你放肆!”李福双站到前头,指着人骂:“姓王的你是狗胆包天,连东家都能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