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妾身惊梦,郎君遇见血光之灾,今早又正好碰见二叔,他才将你与太子在娇语楼一事说明,又道燕王派人将娇语楼围了。”
奚挽君胡编乱造道:“妾身记得郎君曾说要去隐瞒太子受伤一事,将此事与梦中诡像连接到一起,担心郎君和太子遇到危险,才一时鲁莽,带着刀来了娇语楼,还请太子莫要怪罪。”
赵亦寒虽不相信什么惊梦之词,但还是欣赏此女子的才智,若非她方才拖延时间,李逢生是没这个能力将他和尸体藏起来的。
“弟妹实在是聪慧,方才演起戏来,本宫躲在屋中都听见了,实在逼真。”
“……”
太子这真是在夸她吗?
“方才那阵仗,还真以为你要将我劈了。”
桑渡远清了清嗓子,听太子夸赞奚挽君,他心里也莫名得意起来,“你这么爱面子,恐怕等会儿全城都是你奚大姑娘提刀杀夫的传言了。”
“那是为了谁?”奚挽君忍不住喝了声,吓得桑渡远飞快闭嘴。
李逢生:“原来方才是挽君正常挥。”
“……”
赵亦寒忍俊不禁,道:“等会儿东宫的人就会来这儿,阿远你与弟妹先行一步,
昨日不是听你说今日要陪弟妹回门吗?”
桑渡远瞧了眼奚挽君,语气都小心多了:“走吧?”
奚挽君与赵亦寒再次行礼道别,才同他出了娇语楼。
马车内,一片冷肃,女子并着手靠在椅背上,面上冷若冰霜。
桑渡远瞥了眼她,讨好道:“方才我在楼里是说笑的,没人敢笑话你,谁笑话你我砍谁。”
人还是没说话,像是在置气。
“你若是想不开,可以换个思路,你想,我在京城的名声本来就臭,你如今名声也臭了,咱们不就更合适了?”
桑渡远笑眯眯地展开联想,“日后咱们就跟江湖帮派一样取个名字,叫…双臭夫妇?
不过这个听上去显得咱俩不爱干净,要不叫黑白双煞?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取名字?”
奚挽君死死咬住唇,听到黑白双煞的名声后,本来紧绷的表情忽然瓦解,豆大的泪珠子滑落下来。
他傻眼了,【她怎么了?说哭就哭,难道是我名字取得太难听了?!】
“你、你没事吧?”他方才在她面前淡定戏谑的模样烟消云散,只剩下惊慌失措。
她将头扭到一旁,“没事。”
【惨了惨了,爹说过,姑娘说没事就是有事。】
【她哭应该不是因为我吧?还是说被方才那场面吓到了?】
【对对对……应该是被吓到了。】
“那个……”他手足无措,想要伸手摸一摸女子的脑袋,却力道使过了,直接按了下去。
奚挽君后脑勺一痛,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你打我?”
“没、我没打你!”桑渡远摆着手,一整个焦急不安,“我常年习武,手里没个轻重,我不是想打你,我……”
“呜…呜…呜啊!”
小姑娘眼泪瞬间决堤,号啕大哭,“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还打我——”
汪妈妈跟在车外都愣了,连忙要去拉开车帘,却被北曦扯住。
“别去。”北曦摇了摇头。
车内仍是混乱,桑渡远满身找遍了都找不出一张手帕,自己的外袍又脏了,怕弄脏奚挽君的脸,只好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袍,扯里衣去给小姑娘擦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姑奶奶。”桑渡远坐立难安,险些给奚挽君跪下。
她倔强地推开他的手,“你哪儿错了?”
“我、我哪儿都错了,成不?”
桑渡远不安地搓了搓衣袖,轻声哄道:“姑奶奶,等会儿就到你外祖家了,被他们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万一他们俩合伙收拾我,你可真要英年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