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捂住脸,大叫道:“难不成堂堂大姑娘还想做地痞流氓,闯人屋子不成?”
奚挽君睨着她,语气很淡:“奚家大姑娘我当了十六年,早做腻了,换个地痞流氓来当当,倒也新鲜。”
奴儿心道不好,想爬起来阻拦却被韩妈妈压在了地上,“敢冒犯大姑娘,当心我烧火婆子手里没个轻重,掰折你的手腕子。”
奴儿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瞧几个人闯了进去。
“姑娘,坐。”汪妈妈搬来一把靠椅,扶奚挽君坐在了树下阴凉处歇息。
“姑娘,屋子里没人!”孔妈妈先跑了出来禀报。
“没人?”奚挽君扫向奴儿,喝道:“你这刁奴,胆敢欺主!”
像是心照不宣,跟着孔、韩妈妈在小厨房的四个丫头将奴儿立刻围了起来。
奚家的仆妇下人尽数围在了外院,见往日隐忍不的大姑娘居然霸气凛然地坐在高位上,浑身散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有眼见力的连忙跑到偏院去报信。
“奚家家规森严,奴才欺主是什么责罚,你们四个可有人清楚?”奚挽君问话。
这四个丫鬟是被孔、韩妈妈偷偷带进奚家的,当年她们未与主家商议便在人贩子手里买下了人,自也没签下卖身契,按规矩是进不了奚家这种家规森严的门邸。
二位妈妈便想着拿些银子,让这些丫头自寻出路。
可汪妈妈是个心软的,与奚挽君说了一嘴,第二日奚挽君去奚桦的书房送了回糕点,这才留下了人,并为其取下了名字。
这也是两位妈妈和四个丫鬟今日不惜得罪蔺氏,也要帮奚挽君一回的原因。
“回姑娘的话,奚家奴婢欺主瞒上,该杖责五十,并逐出奚家。”答话的是四人中最年长的,名曰北曦。
奴儿大惊失色,“五十杖!那会要了我的命!”
“是啊,那怎么办呢。”奚挽君瞧着她,“你好歹在蔺夫人身边服侍了这么久,打死了难免惹她伤心。”
汪妈妈不解地看着奚挽君,越来越猜不懂她的意思。
“那便由巴掌替了。”奚挽君垂下了眼睑,挣扎犹豫的神色渐渐被平淡覆盖,“一百掌,现在执行。”
一百掌,足以毁掉这张脸,也足以在奚家所有人面前立下马威。
奴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尖叫:“我是夫人的丫鬟,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奚挽君先对孔、韩妈妈道:“麻烦二位妈妈动手了,不必担心日后在府中处境,七日后我嫁去桑家,你们也会作为陪嫁一同前去。”
孔、韩妈妈点头得毫不犹豫,只是心里犹存担忧,望了眼四个丫鬟。
“别怕,她们我也一同带走。”奚挽君这话无疑是给了她们喂了颗定心丸,手脚顿时利索起来。
“啪!”
“啪!”
“啪!”
二人左右开弓,脆亮巴掌声此起彼伏,直让围观下人心惊动魄。
两位妈妈在小厨房当了数十年差,抽人巴掌自然轻松得很,且她们早就看不惯奴儿蛮横本性,如今能受命惩戒此人,心头别提有多爽快了。
“奚挽君!你这般行事,一定会被夫人惩罚的!”奴儿尖叫。
孔妈妈闻声,落巴掌时直接以指甲相怼,奴儿脸上顿时挂出血印子,叫痛连连。
“你们这几个,谁胆子大?”奚挽君朝四个丫鬟说话。
东瑞自信满满走出来,“姑娘有何事吩咐?”
奚挽君招手,小丫头立即附耳过去,一阵嘀咕后,小丫头麻利跑出了院子。
“汪妈妈,您带着这三个丫头去蔺黛屋子找一找。”奚挽君没说后半句,汪妈妈便已明白她是要绝英阁的令牌。
当年庄绝英创立绝英阁定下规矩,谁持有绝英阁令牌,谁便是能操控绝英阁之人。
蔺黛十多年前从她这里骗走了令牌,她自然要在出嫁前将令牌拿回来,不能让蔺黛把持绝英阁,扶持燕王谋反。
“奚挽君你敢!”奴儿放声大叫:“来人!奚挽君闯进夫人屋子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