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定要从蔺家和桑家里选一个嫁,桑渡远虽纨绔恶名在外,但比起毒害她的蔺羡之,显然是这纨绔子更好的选择。
“姨母……”她依偎在卿扶凤怀里抽抽嗒嗒,下定了嫁去桑家的决心。
桑渡远傻眼了,奚挽君方才抽他的时候跟个猛虎似的,这会子眼睛已然通红,趴在他娘肩头抽泣,可怜得跟个小兔一样。
【南曲班子都没这小东西会变脸。】
奚挽君抽空又瞥了眼桑渡远,虽说这小子纨绔且顽劣,但看他这样应还干不出杀妻这种事。
“挽君,不是让你在院中待着吗?待会儿羡之可就要来提亲了。”蔺黛见两人抱作一团,心觉不妙,连忙提醒。
奚桦冷声喝斥:“日后你嫁入蔺家是要做主母的,如此狼狈,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
这话无疑是提点卿扶凤的,奈何她根本就不吃这套。
“奚大人,您没听方才挽君说了要嫁入桑家吗?”
桑渡远不悦皱眉,心道:【怎还蹦出来个蔺家?蔺羡之那狗玩意一看就是个伪君子,还敢跟小爷抢人?
不对不对,小爷又不想要奚挽君,说不定让蔺家抢先了,小爷又能恢复自由身。】
奚挽君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蔺黛身后的奚明珠身上,意味深长。
“蔺家提亲?我怎么没听说此事?”
蔺黛愣了,“挽君,你不是和羡之的关系很……”
“夫人住嘴!”奚挽君抬声喝止。
蔺黛被这一嗓子吼懵了,往日奚挽君可都是细声细气唤她一声母亲。
如今这永宁侯府登门,这丫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难不成这些年,她都是在扮猪吃虎?
奚明珠忍不住道:“姐姐,你怎么能如此和娘说话,蔺家在朝中如日中天,与蔺家结亲是多大的福气,母亲第一个想到了你。”
说罢,蔺黛伏在桌上抽泣了起来,模样煞是惹人怜爱,看得奚桦都心疼了。
奚桦怒斥:“逆女,还不快跪下,给你母亲认错。”
奚挽君攥紧拳,想起预知梦中,奚明珠亲口承认是蔺黛将她娘和未出世的弟弟害死。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想要她认贼作母,除非她死了。
“二妹若真觉得这桩婚事好,不如你替我嫁了?”奚挽君冷笑,目光定格在奚明珠的小腹上。
梦中奚明珠曾说,蔺羡之向她提亲之时,已让奚明珠怀了身子。
表兄妹偷情,珠胎暗结,还敢让她嫁过去送钱。
真是够不要脸!
奚明珠全然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向奚桦告状:“爹,您听听姐姐说的是什么话?”
奚挽君不等奚桦出声,先抢话:“我说的是人话,不像妹妹你行的是狗事!”
桑渡远挑了挑眉,险些笑出来,眸底多了些兴味。
【这小东西究竟在奚家遭遇了什么?这般咄咄逼人,和传言里全然不同。】
卿扶凤狐疑地扫过奚明珠,料定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忙拉过奚挽君问:“怎么了?奚家让你受委屈了?”
正是此时,小厮进厅禀报。
“主君,夫人,蔺家大公子来提亲了。”
奚挽君眉心隐隐跳动,记起奚明珠说,婚后蔺羡之日日给她做燕窝粥,里头却是剧毒,使她绝育,继而败坏了身子。
浑身的血液,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冰凉,更不要提昔日蔺羡之待她的柔情似水。
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中门大开,一阵脚步声出现在她身后,像是看出了场面的不对劲,顿了顿才道:“挽君,我来提亲了。”
桑渡远嫌弃地嗤了声。
【城西那家卖麻布袋的都没这伪君子会装。】
奚挽君缓缓转身,蔺羡之并没有因桑家的出现而露出马脚,俊朗眉眼朝她笑得温柔多情。
恍若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人能入他的眼。
“蔺公子,我奉劝你,还是说清楚娶的是谁为好。”
蔺羡之一愣,视线掠过奚挽君裸露在外的玉足,弯腰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极其轻柔地为她换上。
“说什么傻话呢,我自然只娶你一个人,傻丫头,怎么连鞋都不穿,当心着凉……”
“啪——”
蔺羡之白皙的脸颊上骤然浮上鲜红的手印,与桑渡远脸上的一左一右,倒很对称。
桑某人眼底闪过亮光,心内兴奋叫嚣:【我靠!杀疯了!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