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枕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宁明昧听见一个耳光的声音。
“你从小就是废物,枕冬。我让你做这个副门主,不是因为你有任何能力,只是因为我心善,你没这个职务一定活不下去,其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的。”
“……”
“至于那些死去的弟子?没有我,他们早晚也都会死的。能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幸。如果不是我,他们如今还是长乐门的傀儡呢!这些资料……啧,真是劳烦你这个瘸子,把东西收拾出来。”
“……”
“挽夏,你是真心这么想吗。你真的觉得,水浓的那些允诺是真的吗。她又不是炉鼎,在魔界和合欢宗又从来没有关系。她只是仗着一个将铎徒弟的名号……”临桑艰难地说,“从头到尾,她只是在让我们不断地去那些仙
门送死。你信她,甚至不如信同为魔族的上官曜,至少他和合欢宗……”
“目光短浅。她是将铎的嫡系,跟着她,我便能一步登天。至于合欢宗……魔界有一个长乐门就够了。”
“所以你真的要建设那个传送阵,让水浓的魔族把长乐门建成魔族在仙界的通行点?你以为这是驱狼吞虎?我们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他们把我们带到魔界也不会对我们好。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和看工具的眼神没什么两样……而且长乐门彻底堕入魔门,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自觉,枕冬。你这家伙,一文不值。你这辈子,都是个笑话般的废物。”
在激烈的争吵后,打斗声、撞击声剧烈地传来。终于,宁明昧听见临桑摔下轮椅,和他惊恐的声音:“挽夏她……”
“死了。”枕冬说。
她是被枕冬活活掐死的。
挽夏的尸身扭曲地躺在乱七八糟的材料文件里。她圆瞪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天空,似乎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如同废物的妹妹杀死。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临桑低声道,“不能让长乐门的人知道,是你做的。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若是再有人要逃出去……”
“是仙门的人做的。”
“什么——”
“他们恨使团在我们这里死亡,派人来杀了我们的门主。长乐门没对仙门做什么,没有对不起仙门,却被这样迫害,实在是天理难容。”
“那仙门人的死亡……”
“仙门之人的死,是乌合众的人做的。”枕冬说,“无论是使团的人的死,还是那些袭击仙门的弟子们的死……他们在袭击时用的,不就是乌合众给的功法么?”
宁明昧微微变色。难道常非常口中说的,害死乌合众上线的那名叛徒,正是枕冬本人?
“在长乐门独立时,他们曾经试着来接触我们,污染我们,要我们同他们一起对抗仙门,又引来魔界之人,试图让他们两相残杀,好让自己渔翁得利。我们之中那些袭击仙门的弟子,也是由被他们蛊惑的前门主派出去的。”枕冬说,“如今他们……他们还想干涉我们……嗯,说这些就够了。”
临桑沉默了。他看着挽夏的尸体,轻声道:“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师出有名地加入魔界。不,不要加入水浓那方。去找上官曜。”枕冬说,“而且,如今门主已死,只能由副门主继承门主之位了。”
“嗯。可挽夏的死……”
门外有响动。在听见西风的声音后,临桑震惊道:“有仙门的人潜进来了!西风,去抓住他们!”
“正好,今日秘库里的一切,便是这仙门弟子造成的。也是他害得长乐门再也无路可走,就连最后反悔的路也被堵死,只能找来魔族,同流合污的……”枕冬道,“他来得正好。”
她最后看了一眼挽夏的尸体,用手盖上她的眼眸。在下蹲那一刻,她一改脸上的慌张,唇角露出一点心愿得偿的微笑。
忽然间,枕冬猛地回过头来:“谁在那里?!”
她双眼直直看向宁明昧藏身的地方,向着暗门快速走去。
而就在此刻,有一只手从宁明昧背后的墙壁里伸出,把他抓进了墙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