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归:“……”
人死了,贷款还没还完,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不过如今白不归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去世无人发掘了。在他离世并贷款逾期三个月后,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整个通讯录,都会收到极其热烈的问候。到时候,哪怕只是给白不归送了几次麻辣兔头外卖的小哥,都会再度回想起白不归这名优秀的留学生。
宁明昧:“还有,你这段时间往外跑,你手上那些代购订单呢?都按时发了吗?”
白不归的确有一部分订单没有按时发放。不过他觉得,自己身为团长,鸽一下那些吃谷人也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他道:“都发了,都发了师尊。”
“那,就开始吧!”
……
“想不到现在,我白不归竟然被这样多的人所在意着。让我细数一下,清极宗工商银行,清极宗农业银行,清桂园,清……”
“白师兄,你的受欢迎程度就连我都听到了。”这是花泡芙的回应。
“白师兄,清桂园那套期房,现在是我的。”这是连城月的回应。
白不归:……
“不要闹了,办正事。”这是桂若雪的回答。
他微微蹙眉,聆听宁明昧的回应:“大祭司不在祭司府上。”
看来最糟糕的设想发生了。大祭司应当就在禁地里。桂若雪道:“无所谓,我会偷袭。”
宁明昧补充:“有苏煌和银竹也不在。”
银竹是那二弟子的名字。
老十八、花泡芙留在禁地外放风。其余六人在禁地前集合,悄声潜入。在迷药的作用下,守卫们已经尽数睡了过去。一路的顺利反而让人意识到,三名精英怪就在前方。
看来他们早已发现了众人的目的,于是已经埋伏在众人的最终目标——祭台处。不过,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白不归。”
白不归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释然。可当他终于踏入禁地时,依旧难以遏制地心乱如麻。他看着繁复的壁画与华丽的陈设,再度意识到,自己是妖狐,这里却绝不会是他的家。
如今被宁明昧叫到,他答道:“师尊。”
“师尊”这句称呼总能给白不归无尽的力量。此刻,他闭上双眼,坚持道:“师尊,我都明白,无论这路有多么难走,我都
()会一直走下去……”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白不归一怔。他侧耳去听,旋即睁大了双眼。
是风铃的声音。
在长长的、通往祭台的走廊深处,竟然传来了风铃的声音!
此刻,在最前面探路的连城月的声音也传来:“各位,我们不用再去解开通往祭台的机关了。它们已经被打开了,而且……”
“原本属于机关的位置,悬着一枚风铃。”
那是一串紫色的风铃,铃舌们晶莹剔透如紫水晶,在林间微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如梦似幻的光芒。几枚白色的,如幼兽乳牙一般的东西,却点缀风铃之间。
挡路的藤蔓在此刻褪去。白不归遥遥地,在祭台之处,看见了一人的身影。
大祭司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像是等候他多时。有苏煌已经昏迷过去,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银竹却仍旧裹着那套紧紧的袍子,沉默地站在角落里,如一道灰色的影子。
借着,白不归就听见了他从未想过会听见的言语。
“你们终于来了。”
白不归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此刻先开口的则是宁明昧:“听大祭司的意思,看来大祭司是并不想阻止我们?”
大祭司点头道:“正是。或者说,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这样容易。”
“大祭司这话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诚然,我们是一群过客,不过想要借用一番妖狐族的祭台罢了。可大祭司是妖狐族的祭司,如今,却任由我们对禁地长驱直入,甚至协助打晕了自己的弟子,就好似下定决心,要让我们自由地使用这祭台似的。”宁明昧道,“这对于妖狐族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叛贼行为?”
大祭司戴着面具,宁明昧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他在微笑:“宁仙尊不必试探。我想,宁仙尊此刻,心中一定已经有线索了。”
众人震惊地看向宁明昧。宁明昧从容道:“不过很可惜,我并不喜欢做进行解释的那位。或者,我提出一个问题来作为突破口吧——大祭司是如何知晓白不归的归来的?又或者,大祭司挂在禁室门口的那串风铃,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问题需要白不归来解答。”大祭司转向白不归,“不归,你来说说,风铃有什么作用。”
“这……”
“看来你的确是没记住。妖狐族的风铃能呼唤亡者的魂魄——若他们的骨骼是铃舌。同时,妖狐族的风铃也可向族人启示活着的血亲的归来——如果他们活着的血亲的骨骼,被他们亲手制作成铃舌的一部分的话。在铃舌的主人靠近时,风铃会开始颤抖,发出声音。”大祭司道,“现在你明白了么?”
“那铃舌……”
“那白色的铃舌,是你的乳牙。”大祭司说,“是被我亲手串上风铃,成为它的一部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