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落落的寒冬的冷风,在他的心头不停地吹拂。
……
你拆开了那五封信,是吗?
嗯。
信封里有什么其他内容吗?
没有。只是推荐信。想来也是,他怎么会把一个没有能力的学生牵扯进这件事里来。
他写了什么?
他写了什么?
他写了什么?
“他写了……一个我不配成为的人。”
不是老教授的推荐信,配不上顶级名校,配不上他曾一度追求的光明前途。
而是……
我配不上那封信。
“我也无法成为信中的人。”
后来,在他读博的实验室里,又发生了许多事。譬如,他搅黄了一个合作,不敬了某些师长理论。
譬如,他终究在那里熬过了七年半,不屈不挠,比谁都要坚持,都要高效。
再比如,他终于明白。
“无论是想要自保,还是想要到最终……讨回公道。都要往上爬,拼了命地往上爬。只有强者才能拥有话语权,只有体制内的强者的声音才能被听到。只要你够强,所有人都能听见你的声音,都会自动地将你视为正确,等到那时,只有到那时,你才能保护自己、施行自己的正义。”
“至于这个过程中,追求的是名利还是学术,还是某种发自内心的东西,都无所谓了。”
“没有物质的基础,灵魂只是一盘沙。”
可在这个过程中,你不是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了么?
而且,到底要多强,你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呢?
那些老头子“德高望重”,你爬得再快,也抵不过他们几十年的积累。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你已经做得足够快、足够好,人生也有限,你的头顶上,不是还有让你厌恶的无为真人和无空真人么?
你没有办法说服他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错的。你没有办法。
“那就再变强!”
“只要变得足够强,那份失望与恨意……”
宁明昧的脸颊上渐渐攀起血红色纹路,竟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偏偏宁明昧的渡劫太过于悚然,此处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亲近之人为他护法。
然而硝烟之中,却缓缓地爬起了一个人。
“衣服裤子都被劈没了啊……”那人道,“这是一个错误。我不该在这时候醒来的。没想到,雷还有这个功效。”
师弟好,师弟拿雷劈我,师弟把我劈醒,师弟还把我的小号收进了缥缈峰。
因为自己已经是尸体,“齐免成”坦然地盘腿在宁明昧的对面打坐。他伸出双手,捧住宁明昧的脸颊。
那一刻,属于宁明昧的所有思绪,都顺着手心,进入了齐免成的体内。
是的。你需要恨意,你需要怨恨,需要绝望,这能使你变得更强。
所有不听你话的人,所有不听你的话去做更聪明的、对他们更好的事情的人,全都应该闭嘴或者消失!
直到忽然有清明的力量,注入他的灵台。
“不,你不恨任何人,宁明昧。”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你只是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