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而来的家长们当然也很愤怒,好好的孩子突然发了疯,学校必须给个说法。廖俊因此焦头烂额,推说他们中了邪,然后从附近的村子里找了神婆和道士来做法。
法事持续了一天又一天,鸿鹄楼里的每扇门都被贴上符咒封锁,他们十个人也慢慢恢复正常。学校因此颁布了新的规定,禁止学生前往鸿鹄楼,同时要求学生无视老式水井。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
直到某个深夜,鸿鹄楼一楼那间原本属于廖俊的办公室上贴的符咒,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
背景故事到这里终于被填补完整,坐在地上的叶汐在头痛缓解之后舒了口气,忽而觉得身后一股阴凉正在逼近。
她后背紧了紧,下意识地回过头……
迎面对上的就是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叶汐惨叫出喉,女鬼露出狰狞的笑容,一寸寸向她伸出手。
。
男生寝室,杨歌听到邻床上铺的肖冷又翻了个身。
杨歌睡眠质量不太好,尤其在刚刚入睡的时候,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今晚已经被肖冷吵醒好多次了。
所以当肖冷再一次翻身之后,杨歌委婉表达了不满:“肖队,大半夜你烙饼呢?”
“……抱歉。”肖冷仰面躺在床上不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安静了几秒,忽地坐起身,踏上床侧的金属梯子直接下床。
张立平也坐起来:“咋了?”
肖冷在地上站稳,从黑暗中看向杨歌:“通关应该不远了,你尽量保护好大家,包括陈东赫他们几个。”
这种话杨歌一听就意识到不对,静坐而起:“你要干啥?!”
“我去找叶汐。”肖冷说话间已经抄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大步流星地出门。
张立平在房门重新关上后揶揄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属于是。”
杨歌:“属于是了属于是。”
从寝室楼推门而出的肖冷在夜晚的凉风里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不理智,但无尽的黑夜让他无法停下脚步。
——因为他刚才在一遍遍地设想,如果叶汐从此消失在这片无尽的黑夜里该怎么办。
在她出门之前他认同她的每一句话,在帽子先生的项坠的加持下她出门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安全,她并不是不顾自身地去冒险。
可是在她出门之后,这种“认同”突然失效了。
或者说,他依旧知道她说得对,但疑神疑鬼的不安支配了他,让他着魔般地一遍遍在想,如果她真的在外面遇到危险,他会一直后悔自己在今晚没有出去。
很快,肖冷已经沿着外部楼梯下到一楼,沿着寝室楼前的水泥地寻找叶汐的踪影。
他猜她可能会去鸿鹄楼,于是也往鸿鹄楼的方向走去。离鸿鹄楼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他已然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周围太冷了。冷得刺骨,冷得不正常。那种寒涔涔的凉意显然不该属于初夏,甚至也不同于寒冬,是一种阴森得让人汗毛倒立的感觉。
肖冷定了定神,脚步加快,绕到鸿鹄楼正门的那一侧,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瘆人的景象。
——鸿鹄楼前原本平坦的地上原本凭空出现了一口六边井,井边的枯叶被风吹开,露出一片地方。
一人一鬼并肩站在井边,背对着他。他不禁屏住了呼吸,以为叶汐被女鬼控制了心神,下一秒却见叶汐叉起了腰。
站在井边的叶汐叉着腰叹气:“纪学姐,我说我是帽子先生的朋友,没说我是外挂成精。这高度你也看见了,非让我下去那我顶多陪你一起做鬼,没法帮你复仇啊!”
女鬼幽幽地转过脸,手伸到她后背,一下下地推她。
推得很执拗,但没用力,只是在表达催促。
……肖冷从背后看过去,觉得这个举动有点憨。
“哎你别推我!”叶汐挥手挡了她一下,有点烦躁,“不是,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证据就在井里,你拿上来给我不得了?你这样不拿也不解释,我很为难啊!”
“……”女鬼哑了哑,沙哑开口,“我,拿不了。”
“哦……”叶汐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她原先也猜到女鬼应该没办法自己把东西拿上来的,之所以在这里僵持是因为在她出示项坠之后女鬼变得很温和。她看双方交流得还算流畅就想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你把证据交给我,我去跑大结局,是不是很开心?
有捷径谁不想走啊!
所以在从女鬼口中听到确切答案之后叶汐就不再坚持,叹了口气,跟她说:“要不这样,我明晚再过来,到时候多叫几个朋友,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帮你把证据拿上来。”
这一回女鬼猛地目露凶光:“骗子!”
“没有啊!”叶汐强撑着没有显露惧意,看起来理直气壮,“我们真没想骗你,那天我们直接跑了是因为害怕——你也是做过人的,你平心而论,你做人的时候怕不怕鬼?”
“至于后来我们没帮你,是因为廖俊那个狗东西找了神婆和道长来做法啊!法事一做我们连那天晚上来过的事都忘了,还怎么帮你?冤有头债有主,这边建议学姐把这笔账记在廖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