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口气,一步步走过去,绕过倒台低头一看,猛地向后一退。
“砰——哗啦哗啦。”她的后背撞上冰箱,冰箱上有个收纳盒,盒里整齐码放着玻璃瓶装的啤酒。她这么一撞,玻璃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岛台后的地面上,正挥刀分尸的男人听到响声,一寸寸扭过头,叶汐得以看到他溅满血迹的脸,也得以将地上的受害者看得更清楚。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现在头已经被砍下来,脖子上的断口参差不齐,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从断口处一滴一滴淌下来。
左臂被砍下了一半,还有一半粘连在肩上,里面露出脂肪层与肌肉组织。
右腿显然也被他尝试着劈过,只是腿骨太粗,没劈几下就让砍刀卷了刃。现在那把刀被扔在一边,白骨从大腿根的劈口那里露出来,上面覆盖着翻卷的皮肉。
叶汐和男人四目相对,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好像看不到她,几秒后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劈砍尚有一半粘连的胳膊。
“咔、咔——”叶汐被血腥场面吓得不受控制,明明怕极了,却挪不开眼睛,眼珠跟着他手里的刀一上一下。
“快……跑……”身侧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叶汐蓦然回头,刚定睛就不争气地跌坐到地上。
她面前的女人……没有头,脖颈最上方是一片不规整的刀口,血管和骨头暴露在外。
头被她用右手捧着,夹在胳膊与身体之间。
被砍了一半的左臂摇摇欲坠,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下晃动。
右腿也变得不太好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叶汐死死闭着眼睛,喊到破音。
接着,她在一片黑暗中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到那颗人头侧躺在自己面前!
“啊——!!!”叶汐抱头尖叫,连连后缩。
头上那对眼睛的瞳孔放到很大,毫无生气地盯着她,嘴唇木然翕动:“快跑……”
“他们找到你了……”
“他们会杀了你……”
“他会杀了你……”
“他们会一起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理智让叶汐想要静下心分析她的话,可应激反应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相比之下,肖冷的梦境分外和平。
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1楼客厅的沙发上,不是现在这套沙发,但从房间的格局看,至少是这套房子。
他所坐的位置是长沙发的那一边,一个男人坐在右前方的男人位上,神情阴郁地喝了口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这些有本事的女的,就是不安分。”
肖冷对这话感到不适,皱了皱眉。
男人没有看他,说出的话既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身边追求者多,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把她看做唯一,她可不一定这么看你。”
“离开你,她扭头就能找个更年轻的。”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一口气全灌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肖冷才通过气味分辨出茶杯里并不是茶,而是度数很高的白酒。
白酒显然是不适合这样豪饮的,怪不得男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肖冷心下揶揄,可有那么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谢江。
男人还在继续说:“得想个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啊……”说着打了个酒嗝,泛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可以改变我自己。”他靠向沙发靠背,醉眼惺忪,“她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我可以改……嗝。”
“只要能把她留住,我什么都可以改……”
。
“可以改?”清晨,叶树岩把自己梦境的内容讲给赵茉,被分尸案吓得近乎崩溃的赵茉对他的梦境深表嫉妒,听到最后却眼睛一亮。
她受到启发:“那四个男的,过敏症、强迫症、洁癖、不喜欢潮湿,一直是女方在做家务,在勤勤恳恳地照顾他们。但如果他们愿意改,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你是说,我应该吃花生、不理会强迫症、不在意干净和潮湿程度?”叶树岩思索道,“有道理……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试试。这些都只是很小的生活习惯,比小汐他们想开灯看鬼安全多了。”
“一会儿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赵茉兴冲冲,觉得大家离最终答案已经很近了。
殊不知,肖冷和叶汐此时已经并肩趴在二楼床上画了半个小时的思维导图。
叶树岩和赵茉提出的方案也是他们最先想到的一个可能,因为在目前的梦里,“可以改”似乎是唯一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在两性关系中如果大家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也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不过……
肖冷沉思道:“我本来也没有这些怪癖,叔叔应该也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