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如愿被安排在后厨工作,小刘千恩万谢地送李采微和莫寻上了车。“小刘,我交代你的事情,别忘记了。”
小刘点头,轻声说道:“老板放心,九月一出现,我就通知你。”
李采微带着莫寻离开了,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付夕暖,你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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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一直和莫寻保持着联系,莫寻因为没能如期赶赴与付夕凉的秋天之约而无比遗憾,这种遗憾无人可以倾诉,此事只有同行的李采微知道,可是李采微的追求又让莫寻感到害怕。
李采微低估了莫寻,就像莫非说过的,莫寻虽然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执拗得很,认准了一个人,那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李采微怕他钻牛角尖,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对他的喜爱。莫寻起初很害怕,很反感,时间久了他也渐渐明白了李采微的好意。
“谢谢你啊~”莫寻放下手中的毛笔,李采微此时正坐在他的书房里吃茶点。“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李采微头也不抬,回了一句:“这事儿,你得问你爹。”
其实,李采微回过好多次鄱阳,最近一次是去参加二姨的葬礼。老太太前两年过世了。正应了付夕暖的那句话,黄皮子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二姨她突然病,晕倒在街上,被后面的车撵到了……当场就走了。”小刘很自责,“她很少请假,那天她是要去车站接女儿的,我妹回来都懵了。”
李采微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小刘的妻子在旁边安慰他,李采微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出了灵堂。她再也吃不到二姨亲手做的包子了,往年,她来的时候,二姨都会热情地给她做很多包子,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带很多回去,家里三个儿子都很喜欢吃。
这个淳朴的老人,辛苦了一辈子,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就生这样的事情。李采微知道二姨的死不是意外,但是她没有办法跟刘家人解释黄皮子的复仇。付夕暖说黄皮子会吃人,恐怕二姨是它们报复的第一个。复仇已经开始了,刘家的人都会有危险。李采微在走廊踯躅,她随手给刘家人起了一卦,卦象很不好,付夕暖的警告言犹在耳。
“唉~”李采微叹气,虽然袖手旁观很不人道,但是付夕暖是对的,天道因果,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
她回鄱阳的事情没有告诉莫寻,当年,莫非曾经派人过来调查过,现付家内斗非常严重,付夕凉姐弟俩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回来。这八年里,付夕凉回来过几次,但是付夕暖一直不见踪影。莫非找人调查过,据说他在给一个很特殊的病人做治疗。
莫非不知道付夕暖和李采微的关系,李采微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莫非讳莫如深不肯向她透露那个病人的信息。
“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李采微虽然着急,却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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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年,她得到了小刘的消息急匆匆返回鄱阳。见到九月的时候她非常的惊喜,小家伙扑腾着翅膀在床上滚来滚去。她等了很久,直到凌辰付夕暖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在她的耳边响起。
“嘿,想我了没有?”付夕暖的声音有些沙哑,李采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你就没有一点想我吗?”付夕暖有些失落。
李采微故意板起面孔。“我想你干什么,谁知道你在哪里鬼混。”
付夕暖惺惺地笑了两声,不再跟她瞎扯,李采微知道他赶时间,立马拿出笔记跟着他学起了“分灵术”。付夕暖教得认真,李采微学得更认真,没有人比她更着急解除“诅咒”。“好啦,我要走了。”付夕暖如释重负,“再上两次课应该就差不多啦~”李采微把笔记扔在一边,九月被她捧在手心里,小胖子困得不行,她知道付夕暖一定也很疲惫。
“走吧,有空了叫我。”付夕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李采微捧着九月暗自叹气。虽然她嘴上一直在劝付夕暖放弃,但是如果“诅咒”解除,付夕暖无疑是最适合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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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到付夕暖是个冬天,九月蹲在枕头上睡觉,李采微明显感觉到了它的虚弱。
“你怎么了?”李采微俯身查看九月的状态。
“九月快要死掉了。”付夕暖叹气,“小家伙本来寿命就不长,它不过是我用来监视的家雀,用它跟你交流也实在是不得已。”李采微小心地捧起九月,这个消息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我以为我能尽快赶回来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怎么办?”李采微很舍不得九月,“它不是灵宠吗?为什么寿命这么短。”
“它只是比普通的鸟多了一点灵智,这窝家雀是我家先祖用来做外围警戒的,几十年才能出一只灵宠。”那一只被他带在了身边。“你不用太难过,家雀的寿命本来就不长。”
好不容易学完了今天的内容,李采微如释重负。“下一次,我要怎么找你啊?”
付夕暖沉默了,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李采微以为九月挂了,捧着小鸟左右晃了起来。“九月!”
“呀~别晃了,我还在呢!”付夕暖被他晃得有些头晕,她着急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你半年以后再过来吧,还是这个房间,我想想办法……”付夕暖的声音渐渐散去,九月蹲在她的手心再也没有醒来。
“唉,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呢!”李采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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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李采微如期赴约,可是付夕暖没有来。此后她每半年都会去一次,却依旧没有他的消息。李采微终于体会到了莫寻的无奈,面对莫寻的追问她也不再敷衍。
“我准备去一次鄱阳。”李采微给莫寻打了个电话,她答应莫寻去付家村看看,莫非告诉她,付夕凉回来。
八年弹指一挥间,她的“分灵术”还没学成,这不怪付夕暖,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诅咒”一天没有解开,我和你就一天不能在一起。李采微受够了情深缘浅的诅咒,转眼孩子已经成年,她不希望他们承受和她一样的痛苦。
“你怎么跑出来了!”李采微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莫寻,莫寻背着双肩包站在她的面前。身后戴着墨镜的是……莫非?“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去看荷花。”莫非双手抱胸大咧咧地走在前面。“我约了付夕凉见面。”
李采微有些震惊,老头子这是打算插手付家的内斗?“咋滴,你上门提亲啊!”
莫非轻哼一声,催促道:“赶紧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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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照例住在颜家的酒店里,莫寻进门就出了感叹:“这里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李采微跟他解释道:“前几年有个客人在房间抽烟不小心点燃了窗帘,火势虽然不大但还是对酒店的经营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颜家趁着这个机会对酒店进行了大装修。”
“那个小刘还在吗?”莫寻想起了当年的向导。
李采微尴尬地笑了笑:“小刘去世了。”二姨去世的第二天,小刘溺死在了公园的喷泉里。李采微为他主持了葬礼,这个笑容憨厚,打小在湖边长大的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离世。“他有个儿子,在县城里修车。”
莫寻有些唏嘘,他没想到八年的时间,竟然已经物是人非。“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歹也该送点钱吊唁一下。”
晚餐的时间,付夕凉来了。李采微问酒店要了个包间,四人齐聚一堂。再见面,最好的年华已然逝去。付夕凉看着莫寻,他眼里的稚气已经褪去,整个人变得沉稳了很多,她有些后悔当年置气没跟他好好道别,记忆中那个有些孩子气的男人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好久不见。”付夕凉淡淡地说道。
“好久不见。”莫寻笑道,这一次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