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梅坐在院子里呆,前几天有只猫过来找他玩,他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猫咪围着他转圈圈,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它,也是最后一次。张忱晚不会小心眼儿到跟只猫过不去吧?李寻梅给猫算了一卦,可是他怎么也开不了卦,诡异的情况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想什么呢?”张忱晚拎着篮子独自走了进来,“我给你包吃包住你还不满意?外面多少人吃不上饭!”
“你管我在想什么,”李寻梅条件反射似的翻了个白眼,把头别了过去,想到卦象又把头扭了回来。看着张忱晚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院子里的猫?”
张忱晚诧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饿晕了?皇宫里哪来的野猫?”张忱晚帮他把饭菜摆到桌子上,“过来吃饭吧!吃完了把碗筷放在这里,我晚点找人过来收。”
“你确定你没见过它?”李寻梅伸手跟她比划了一下,“这么大,身上的毛是金色的,有点胖,尾巴大概这么长。”
“啊?”张忱晚惊讶地看着他,突然不太适应。李寻梅认真的脸让她想起了当初教他下棋时的场景,为了一只猫?“没见过。”张忱晚拎着篮子转身就走,暗暗自嘲,我竟然嫉妒一只猫。
“真的没见过吗?”李寻梅不死心,一把抓住了张忱晚的胳膊。张忱晚诧异地回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你帮我找找……那只猫……”
张忱晚皱眉,他眼里的着急让她妒火中烧。“你最好祈祷它别再出现,否则……”
李寻梅尴尬地放开了她的胳膊,张忱晚转身就走,红色的衣裙在身后飘摇,像一团移动的烈火越走越快,越烧越旺。
“唉~”李寻梅垂头丧气地扒着饭,莫名的焦虑让他无比煎熬。这猫是张忱晚派来折磨我的吧!
夜晚,张忱晚如期而至,李寻梅没忍住又问了一次猫的下落。“你真的没见过它吗?”
“李寻梅!”张忱晚怒了,“你在床上跟我聊这个?”好看的眉毛轻挑了一下,摇曳的烛光照得她格外妩媚。“脱衣服!”
“嗷……”李寻梅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衣。
“脱你自己的!”张忱晚有些恼,这人今天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帮我宽衣解带。“怎么着,想给我投怀送抱?”
李寻梅撇撇嘴,嘟囔了一句:“除非你帮我找猫!”
“……”张忱晚轻咬着朱唇,不屑地说道:“我自己来也一样。”
李寻梅瑟瑟抖,一场不公平的激战过后,张忱晚起身穿衣,李寻梅翻身将她扑到床上,问了一个他想问又赌气不愿意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睡在这里?”
温热的气息落在张忱晚的脸上,平时他绝对不会靠我这么近。“我要回去照顾孩子。”李寻梅,你竟然为了一只猫来讨好我吗?
“骗子。”李寻梅根本不信,谁家大小姐亲自照顾孩子?“不说算了,睡觉!”他扯过被子把自己和张忱晚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叫你跑!
张忱晚推了几次都没推开,突然的亲昵让她有些不适应。“你起来啊……”她真的有事。
李寻梅抬头看她,赶在她怒之前滚到了一边。“走吧,明天别来了。”
张忱晚有心想要骂他两句,终究什么都没说,我们之间的隔阂岂是那片刻的温柔可以解开的。张忱晚走了,守卫和侍女早就等在门外,李寻梅知道她是真的有事。
“唉,这个天助之人不好当吧?”李寻梅趴在床上,用锦被将自己裹成了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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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梅给张家算过一卦,那时他刚刚投靠张家不久,当时张跃告诉他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是他的兄长。
李寻梅按照程序认真地推演之后得到了一个“观卦”,在推演的过程中现它爻变之后令“观卦”变成了“否卦”。“观卦”坤下巽上,即风行地上,牵扯到国运则有一个审时度势,先观而后行的意思在。“否卦”坤下乾上,即天在上、地在下,寓意着天地分离,本是个很不吉利的卦。但是结合爻辞“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去理解,这个卦象就很有意思了。
“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说明了成功的条件和契机。“风行地上”说明了运势的流转和变化。“否卦”寓意着两极的变化。
所以,老者有成为诸侯王相之命,能够继承父辈的事业。但是过程可能并不顺利,甚至会经历很多的困难;老者不一定能完成称王霸业,但是他的后人极有可能完成;他的后人能够称王,但是不是现在;称王的地点不一定在本国,很有可能是在别处。
“否卦”寓意着物莫能两大,如果他的后人在他国称王,那本国的运势定会凋亡。
这个卦象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呢?怪就怪在这个老者是张跃的父亲,按照卦象的解读,张家祖上应该是王族。可是张家在本国为官,地位颇高,当朝皇帝不可能让一个旧朝的后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蹦跶。所以当时,李寻梅认为这是张家对他的考验,老者只是张跃请来帮忙的人。但是,这个老者的身份让他很好奇,张家从哪里找来一个身份这么特别的人?难道张跃是借着考验他的名义让他给皇帝勘察运势?
李寻梅为几人解释卦象的时候,非常含蓄地将“称王”改成了“家致富”,屋内几人点头称赞他言之有理,最后赏了他几块金子做为报酬。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听懂他的解释,只当自己做了一单寻常的买卖。
但是,这一卦让李寻梅产生了逃走的想法,只是外面实在太乱了,任何决定都需要从长计议。此事过后李寻梅在张家颇受重视,张家待他也是不薄,有用到他的地方都会给与丰厚的报酬,这些钱财足够让他做个小买卖安稳度日,可是各国都在打仗,他的钱根本就不值钱。这个世道,只有平安是最重要的,张家的小院子像个世外桃源一样,给了他安稳,也加深了他对太平盛世的向往。
此后,李寻梅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这大概是张家对我的一场考验吧!
直到张忱晚驱车将他绑回了皇城,他才现,张跃口中的“兄长”竟然已经成为当朝的皇帝。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座城?”
“比你晚三天。”李寻梅这才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张家的视线之中,张跃口中的“兄长”竟然是张忱晚的生父。
“父王担心我的安危,在我出生之前便由母亲带着我‘嫁’给了我的义父,我自小在义父身边长大,他将我视如己出。”李寻梅不了解张家的旧事,但是非常佩服新帝的谋略。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张忱晚没有回答,但是李寻梅很快就猜到了。“你会卦术!”难怪张家放过了他,因为他们并不缺少神机妙算的帮手,也是,我毕竟是个外人,谁会轻信一个外人呢?我不过是他们找来验证卦象的双保险!
“你帮助张跃称帝是在干扰国运,会遭天谴的……”张忱晚笑而不语。
“你知道我要跑,为什么不阻止我呢?”李寻梅好奇地问道,“你想跟我成亲又为何不阻止我娶小春?”张忱晚不愿意解释,这一次,李寻梅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