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警察的介入,“初恋掺假事件”几无任何波澜地得到了平息,后续也没有预想中的媒体酵,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云凡的人,包括高层,大都这么认为。
独独湘琴。她清醒地意识到,还是有隐忧的。这隐忧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的可能。
事情是这样的。经过努力,十罐问题初恋,仅仅召回了九罐。眼瞅着半个月过去了,还有一罐流落在外,始终不明去向。
湘琴通过内部电邮委婉提醒过总部。信件出几日,仿若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湘琴担忧之余,只能跟卢余牢骚几句。
卢余反劝湘琴宽心。
他说:[不管任何事,十全十美只是一种理想状态。有时候,不完美也是一种完美。]
这话,湘琴听着耳熟,琢磨来琢磨去,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时间一长,她只得强自己同俗,暂将此事放下,好在也没什么坏事生。
工作与生活,终于重回正轨。
黄雅儿是个合格的茶人,工作上手很快。湘琴下茶区前,她已经能接手大多数的课程了。
更可欣的是,蒙蒙姐比预先提前几日,结束了假期,从老家赶了回来。
湘琴想,纵然黄雅儿偶有不顺手,也会有蒙蒙姐把关。工作这块,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卢余曾笑她想太多,这个世界,不管少了谁,都照样运转。
湘琴虽不想承认,可事实也确实如此。少了她,校区照常运转,茶课照常进行。
她自许的不可或缺,也只是自许而已。就如花道一块,慧慧辞了职,很快有兰婷补上;兰婷一出事,就有新的花道教师来了。
如此一想,心里的危机又加了几重,唯有提升自我,方能不落人后。
所以,当别人嫌弃下茶山辛苦,唯有她愿视苦为乐,且甘之如饴。
她深信,用脚丈量出的茶路,才是落地生根的,才不再是虚浮于理论的主观想象。
所幸,卢余支持她。
昨天,湘琴又去了趟水叶间,见到了卢真儿,真诚地向偶像道过谢。
卢真儿倒是淡淡,仿佛云凡茶事与她无关似的。
湘琴说,还想见见云奇叔。
卢真儿仍淡淡地说:“不必见了。云奇叔是大忙人,经常神龙见不见尾的。”
湘琴只得做罢,专注泡初恋给偶像喝。
饮茶的间隙,湘琴问卢真儿:“要不要考虑重回茶圈?”
卢真儿呷着茶,沉默了许久,最终仍是果决地拒绝了。
又到了下班时间。
几天前,然然已乐颠颠的,去卢教授那儿集训了。
湘琴送黄雅儿一颗奶糖,又体谅她的辛苦,就笑着叫她先回去了。
剩下的本属于然然的活,湘琴主动全揽了过来。
热闹了一天的茶课教室,变得格外安静,除了湘琴做着整理工作时的偶然声响,什么也没有。
摆椅子的时候,她无意一低头,瞧见桌底下躺着一只布娃娃。
低蹲下去,伸长手,好容易够了过来。
“这个乐乐。”湘琴露出一脸姨母笑。
乐乐是蒙蒙姐的女儿,今年六岁了,先前一直在老家,由奶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