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接过照片,细细抚过女儿的眉眼,娓娓说起拍照时的情景。“那时候,还是在林市,昕儿高中毕业……”
那些旧时光,是每个母亲心底幸福的烙印。
湘琴黯然,原来他们也是林市人。
“昕儿跟卢余他们一起长大,一群孩子,别提多热闹了。谁知大了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反而变得疏远了。这昕儿啊,如今成了没笼头的马……”
湘琴只静静地听着。
听文姨提到小田护士,心里还是微微地酸了。那些旧时光,湘琴遗憾自己没参与过。
“文姨,昕儿还好吗?”
湘琴不知这话该不该问,也不知得体不得体,可还是问了。
文姨明显愣了愣,放下照片,微叹口气。
“你都知道了?昕儿喜欢卢余的事?”
湘琴“嗯”了声,声音有点不自然。
知女莫若母。
文姨自然知道昕儿的性子,又冷又倔又任性的,也不知道随谁了。
“那她,有没有去闹你?”
有吗?江上渔者那次,还有跟卢余拥抱那次……
湘琴收回思绪,慌忙掩饰,“没有。”
文姨拍拍湘琴的手,温婉一笑,“没有就好。昨儿她在外地,通电话时,一听说卢余要来家里,还笑着说欢迎呢。”
湘琴信了。
湘琴隔着花窗槅子,眺望窗外纷纷扬扬的雪,隐隐约约,不甚分明。
“文姨,这院子真好。”
文姨点头笑道:“卢余也说喜欢这儿。就我家昕儿,非说局促得很,不如公寓住着舒服。”
湘琴抿嘴一笑,眉眼弯成很好看的弧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文静?你是做什么的?住在哪儿?跟卢余是怎么认识的?”
湘琴一一答着,简明得很。当然,羞怯地瞒下了跟卢余合租的事。
屋内,一色的中式陈设。
文姨引着湘琴,坐到了铺着半旧垫子的临窗榻上。
视野开阔,适合赏雪。
刚落走,就有人递了两碗滚滚的茶来。
文姨熟稔地推着碗盖,先呷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快尝尝?”文姨笑着说。
湘琴不大习惯这么喝,只盛情难却,也仿着呷了一口。
唇齿留香,余味悠长……湘琴习惯性地默评着。
“怎么样?”文姨问,很期待的样子。
湘琴斟酌着,“香气馥郁,不苦不涩,是难得的老陈茶。还有,这水也好,跟茶融为一体,汤滑稠厚。”
文姨放下盖碗,喜悦之情,溢于言外。
“果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心呢?这么好的茶,这么好的水,偏偏就我一人独享。老田是个糙人,昕儿偏爱咖啡。你来,我算遇上知味之人了。以后,你只管来,我请你吃好茶。”
湘琴痴于茶,自是应允。
“谢谢文姨。您得空进城,也到我们云凡去坐坐。”
湘琴不敢邀她去家里,这样,秘密就瞒不住了。
文姨又呷了一口茶,颔,“好,那就说定了。你等着,给你看样东西。”
文姨下榻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