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点滴早就输完了。
慧慧悠悠醒转过来,缓缓睁眼一瞧,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一开口便问,我怎么在这儿。
直至看见湘琴,才慢慢想起生的事,眼泪不受控地又来了。
湘琴因熬了一夜,又被慧慧一早折腾,实在太过困乏,就手着搭床边,歪头枕在手臂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很浅,朦朦胧胧中,听到慧慧隐忍的抽泣声,一下子惊醒过来。
“慧慧!”
湘琴猛叫一声,一抬头,正迎上慧慧哭得红肿的眼睛。
“慧慧,你到底生了什么事?”湘琴的声音,透着关切与心疼。
这个问题,湘琴本来不想问的。可怕慧慧一直隐忍着,憋出内伤来,才犹豫着开了口。
慧慧沉默了好大会儿,才缓缓地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湘琴知道她没说实话,“郝戈呢?”
慧慧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死了。”
湘琴内心一沉,直觉她说的不似真话。
慧慧再不肯吐一个字。
湘琴不好再去寻根究底,只陪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湘琴按住慧慧的手,起身前去开门。
一见来人,湘琴的声音,跟着激动起来。
“慧慧,是蒙蒙姐,还有然然。”
蒙蒙姐轻步走到病床边,瞧着形容憔悴的慧慧,掩住心底的担忧,只温和地拉住了慧慧的手。
慧慧不好意思地叫了声“蒙蒙姐”。
她知道蒙蒙姐很忙,还是抽空来看不争气的自己,心里除了感激,还有说不出口的愧疚。
“嗯,你感觉怎么样?”
蒙蒙姐的声音很是温柔,似乎带着缕缕春阳,却矢口不提慧慧晕倒的事,也不追问她为什么会晕倒。
慧慧挣扎着欠身,“我还好,让蒙蒙姐担心了。”
湘琴知道慧慧想坐起来,细心地帮忙摇起了病床。
蒙蒙姐趁机竖起一个枕头,好垫住慧慧撑起来的腰背。
慧慧坐得舒服了些,才有精力看到安静的然然,还有然然抱着的娇艳花束。
“这花样子倒是别致。”慧慧说。
然然赶紧把花束递到慧慧怀里,笑窝浅浅地说:“是兰姐的手巧。”
慧慧低头细细赏着,手轻轻抚弄着娇艳欲滴的花朵,眼中掠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她听湘琴说过,兰婷是她辞职后,接替自己的人。
湘琴猜出慧慧的心事,赶忙岔开话题,“然然,今天上午的茶课怎么样?”
然然看向蒙蒙姐,“当然好了,蒙蒙姐亲自上的。”
湘琴觉得很意外,欣喜又感激,见蒙蒙姐笑着点了点头,才相信然然所说竟是真的了。
“多谢蒙蒙姐。”
蒙蒙姐白了湘琴一眼,“谢什么。只要不嫌我手生,带偏你的学员就行。”
湘琴忙说:“哪能呢!能亲听蒙蒙姐的茶课,是我学员的福气。”
蒙蒙姐笑了,“贫嘴!小心,别让老卢教坏了。”
随着接触渐多,湘琴慢慢体会到了卢余的多话。蒙蒙姐的评论,丝毫不为过。
只是,今早的卢余,偏偏又成了没嘴的闷葫芦。
一想到这儿,湘琴心里的气,又开始往外冒。
然然适时接腔,“近朱者赤,卢哥人很好的,不会带坏琴姐的。”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卢余拎着午饭来了。
“然然这话在理,嫂子又误会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好人,湘琴最知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