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杀你回来了!”玉晚蝉扑到千杀身上,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湿气,心跳加的感觉令她觉得上瘾,她仰头撒娇道,“你每天都去哪里办事,弄得这般晚,下次就不能带上我吗?”
千杀毫无温度的眸子被玉晚蝉融化,他沙哑道:“以后、都不用、去了。”
“真的吗?”玉晚蝉欣喜道。
千杀点了点头,他犹豫了片刻,方才迟缓地转过头,指着身后那位一直闷不吭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影道:“我的事情,就是他,现在、办完了。”
玉晚蝉这才注意到,他身后原来一直跟着一个人。
那人头戴黑色的竹笠,黑色的纱巾自竹笠边缘垂下,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身子被偌大的黑色斗篷盖住,全身都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他就静静地站在千杀的身后,如同一个没有声息的黑影,整个人被黑色的纱布笼罩着,没有出半点声响,竹笠上的黑纱层层叠叠,沉重地垂下,没有因为他的呼吸而飘动丝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呼吸。
玉晚蝉看向千杀,疑惑道:“他是谁?你的朋友?”
千杀道:“他是、蛊兽。”
“蛊兽?”玉晚蝉皱眉,“那是什么?”
蛊兽,《万蛊祭》曾有记录:蛊兽乃是以活人入蛊,以蛊王之元血为祭,与万虫千毒共存于一翁,在百名童女阴血染红浸润的瓮里,厮杀啮咬九九八十一天,最后出瓮的蛊人,就是蛊兽。
历代蛊王都曾制作过蛊兽,但从未有人成功。
试想,凡胎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熬得过万虫千毒争相噬咬九九八十一天而不死的,就算不计虫蛇撕咬之毒,那么在密闭的瓮里单单不吃不喝近三个月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就连千杀也没有想到,那个叫陈久的文弱书生,竟然可以在那毒瓮里活这般久。
他当初不过是为了报复陈久将他扔到毒瓮里受万蛇千蝎撕咬之苦罢了,可没想到陈久身体溃烂被咬得面目全非四肢断残但却仍旧有心跳……千杀当即便想到了《万蛊祭》里的记载。
或许,陈久是用来做蛊兽最好的人选。
在那童女阴血浸染的毒瓮里,被万虫千毒吞咬九九八十一天之久。
出瓮那日,他面目全非,浑身是血,身躯被咬得只剩下骷髅骨架,那白森森的骨头上翻卷着被蛊虫噬咬剩下的残羹冷炙,溃烂的腐肉完全遮掩不住他的骨头,他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里,那心脏破破烂烂,红得黑,似乎随时都会从他空荡荡的胸骨里掉出来。
他的眸子充血,黑瞳扩散到整个眼眸,如同兽类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和情感。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毒瓮上面的千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当千杀以为陈久已经变成活死人再也没有办法动弹的时候,却见他动作迟缓而又坚定地伸出白森森的手骨,僵硬地从血红的毒瓮里爬出来,骨骼碰撞出咯咯的声音。
千杀勾了勾僵硬的唇角。
陈久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成了这世间上绝无仅有的蛊兽。
这世间没有人知道陈久究竟是靠什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能判定现在的陈久究竟是人?是兽?是妖?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结果:他成为蛊兽,这世间唯一的蛊兽。
千杀最完美的作品。
“他是、我的作品,也是,你的。”千杀这样对玉晚蝉解释。
如果没有玉晚蝉,他也不会成功。
如今的陈久已经完全沦为蛊类,他和玉晚蝉一样失去过往的记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处于混沌之中,没有心智,他不会说话,就连走路也是因为模仿千杀才学会直立行走的。
蛊兽他像是一个懵懂的婴儿,慢慢从爬行,一点点摸索,学会站起来,再然后慢慢进步,学会走路。他浑身是毒,能掌万蛊,为世间毒物所惧。
他完全听命于千杀,没有自己的思想。
是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
玉晚蝉勾了勾唇角:“这么说,他就是我们一同创造的了?”
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声音蛊惑,玉晚蝉一步步靠近那位黑影,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撩起他斗笠下的黑纱,露出那张血肉淋漓白骨森森的骷髅头。
他恐怖的兽眸一点光芒都没有,兽瞳红得黑,正直勾勾地盯着玉晚蝉。
千杀原以为玉晚蝉会害怕这个血肉淋漓的骷髅头,但却没想到玉晚蝉竟然只是轻轻地笑起来,她说:“原来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小脸,怎么要用黑纱遮起来呢?”
千杀面色古怪。
当初玉晚蝉跳楼撞到额头重伤昏迷,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是千杀将极情蛊种到玉晚蝉的身上,把他的命元分一半给她才救回玉晚蝉。
情蛊,顾名思义,就是受术者会爱上施术者。
而极情蛊又号称情蛊之王,可以控制或者改变对方的心智使对方深爱自己,无蛊可解,二人共享一命,生而同路,死亦共穴,可令死人还魂。
玉晚蝉不以蛊兽而惧,反称其可爱,想必也是因为她身上的情蛊作祟。那蛊兽身上有千杀的元血,玉晚蝉受情蛊影响,才会觉得那恐怖丑陋的骷髅可爱。
玉晚蝉问:“这蛊兽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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