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他好像习惯把翘舌音说成平舌音,不过我也不太能确定,其他的,我便想不到了。”
“好了,我的问话结束了。”
孙闻言,颇为激动地问道:“结束了?那警察同志,我呢?可以放我走了吗?”
罗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心道:想走?想什么美事呢!
他转头吩咐秦简道:“你去通知隔壁的于队长,让他过来把人领走,详细调查一下他的那个老乡还有他赌钱的场子,该抓的抓,该办的办。”
“是,罗队。”
。。。。。。
法医,解剖室。
罗昊来找许艳梅验证一些想法。
他敲门,意外的是门很快就开了,他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开门了,我以为至少得等十分钟呢!”
罗昊晃了晃手里的烟,意思是,他都准备先去窗台抽根烟了。
“正好忙完了这阵,进来吧!”许艳梅的声音低又哑,似乎很久都没有喝水了。
罗昊跟着许艳梅走进屋里,被许艳梅递了口罩和手套带上,他一边戴口罩和手套,一边说道:“我来你这找找灵感,怎么样,有什么现?”
许艳梅整理着她的手术刀,头也没抬,说道:“溺水死亡。”
这个答案罗昊并不意外,“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意外还是他杀?”
许艳梅没有直接回答罗昊的问题,而是走向手术台,掀开白布,说道:“你看,死者的体态,并无扭曲,一般,意外失足落水的人,从落水到失去意识大约需要三分钟左右,这段时间一定会生剧烈的挣扎,所以,溺亡后的体态往往呈挣扎状。”
罗昊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袁飞落水之前很可能处于一种失去意识的状态?是吗?”
许艳梅点头,“是的,他肺里的海水和泥沙,含量也相对较少,因此,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猜测,顺着这个猜测想下去,我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然后,我就现了这个。”
许艳梅指了指尸体的后脖颈,然后扒开了一撮头,示意罗昊来看。
罗昊附身,凑近看了看,脱口道:“这……这是针眼?”
“不错,死者被投入海里之前,应该是被注射了某种药剂,已经失去了意识。”
罗昊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能知道是什么药剂吗?”
“不清楚,需要做一个气相色谱分析,看一看,再下定论,我争取尽快把尸检报告给你吧!”
“好,不过中午饭还是要吃的,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许艳梅闻言不禁嗤笑一声,“这一点啊,咱俩谁也别说谁,行了,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去办案吧!”
……
会议室,罗昊正在组织大家开会。
率先言的是高建业,“先说这双鞋,尺码是43的,不过鞋的主人应该只有不到42的脚。”
王文光忍不住接了一句,“难怪我昨天一把就把他的鞋给薅下来了,原来是鞋有点大呀!”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高建业睨了王文光一眼,继续道:“鞋很,穿得次数极为有限,因此,并不能通过鞋底的磨损情况判断这个人走路的着力点在哪,也难制作出精准的脚步模型,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此人左脚小趾外侧应该有一个很大的鸡眼。”
王文光哀嚎一声,“我去,这线索也太难查了吧,我总不能把符合体貌特征的人都拉来,让他们挨个脱鞋吧!”
“大海捞针,意义不大。”罗昊淡淡说了一句,示意高建业继续。
高建业点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另一个证物袋,“那就再说说这个装钱的布袋吧!”
“应该是一件深色旧衣服上扯出来的布,洗得已经有些白了,缝出来的布袋,针脚极为粗糙,一看便是不动针线的人缝的,但是,再注意一下布上原本就有的补丁,针脚却极为细密,绝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9章胡同吊尸案(八)
“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王文光愁眉苦脸地分析道:“凶手是男的,不懂针线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他针线活好,还能当成一个线索去打听打听,现在这种情况最多只能说明,凶手有个针线活很利索的家人,但也不绝对啊,万一是凶手临时捡的旧衣服呢?”
“不然。”高建业摇了摇头,“捡的衣服怎么可能这么干净,上面还有一股子樟脑球的味道,我觉得,大概率还是压箱底没舍得扔的旧衣服吧!”
王文光嘴角抽了抽,心道:就算是凶手家里的旧衣服,也提供不出来更多可追踪的线索了啊!
最多就是锁定了一些嫌疑人之后,留着比对用。
两个物证提供出来的线索,显然都无法直接追踪,就像罗昊之前说的那样。
大海捞针啊!
他们总不能把身高大约1米82左右,身材偏瘦,穿42码鞋,3o岁以上的男性都找出来,然后挨个看他们会不会把翘舌音说成平舌音,再挨个看他们的左脚小趾外侧有没有鸡眼,排除了两波之后,剩下来的嫌疑人,再去他们家里搜出来有缝补痕迹的衣服,比对一下针脚吧!
如此需要耗费多少警力和时间成本且不论,就说,因排查范围过大,波及众多无辜群众,影响警民关系,造成社会不稳定性这一条,就够他们刑侦支队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