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坐到了周未旁边,修长的指尖捏过琉璃茶几上的烟盒,一声清脆的,滑动打火机小砂轮的响,红色的光亮短暂的点亮了他的脸,却足够让难受蜷缩着的那些小混混看得清楚。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吧!”
“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我们昨天有眼不识泰山,动了您的人,从今以后我们给你做牛做马,求求您放了我们。”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大哥,不对,大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爷放我们一条生路。”
除了被沈既白昨晚打断了腿的人趴在地上,其他的人都跪在地上,沾满泥污的脸上布满惊惧和恐慌。
沈既白仰头靠在沙上,一双凤眸慵懒的望着天花板,有缕缕烟雾从口腔中溢出在空间里流动,他听着不停响起的求饶和磕头声后才施舍一般的把视线移到了几人身上。
“放你们一条生路吗?”
低沉的嗓音似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气慢条斯理的,却跟凌迟着猎物般胜稳操胜券,带着强大的气场,掌控着,压抑着。
让人从心底伸出无尽的寒意和恐惧。
“杀人犯法,我当然会让你们活着。”沈既白轻点了一下指尖,嘴角扯出了一抹清淡的笑意,“可人犯了错总是要受罚的。”
沈既白说完轻轻的抬了下手,眉目清冷,“吊起来吧。”
说话间有烟雾缭绕模糊了沈既白的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隐再暗处的人闻言从角落里走出来。
周未‘哇哦’了一声,拍着手从沙上坐了起来,走到了被吊起来的几人面前,随着他的动作烟灰掉落在地上,有一点儿落在他的手背处,似乎被烫到了一般,周未随手把烟头按在了某一处,去吹自己的手背。
惨叫声在耳边响起,周未皱着眉捂了下耳朵,“哎呀,我这不小心烫到你了,别见怪,别见怪。”
炎汇脓的伤口处一个烟头沾在了上面,周未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笑意却恶劣异常。
双手被吊起后,腾空的脚让人没有一点儿安全感,身上的伤口被拉扯,有个人疼的立刻晕厥了过去。
“这怎么还有晕了的,快快快,弄点儿水来把他弄醒,辣椒水啊。”周未指挥着旁边穿着黑色的衬衫的保镖,看着晕厥的人走些嫌弃,“不跟兄弟有难同当,这人人品不行,先从他开始吧。”
周未说完冷笑了一声,返回了沙出拿起桌子上的档案,冲着沈既白开口,“真他妈的不是人,专挑没什么背景又落单的男男女女下手,十几条命都没能把这几个人送进去,京城这地界儿啊。”
乱的要命。
“昨天小少爷是不是都说了他是祁家人,你们不是一向只弄一些没什么背景的人吗?然后靠着你那个芝麻大点儿官的老爸帮你摆平,昨儿喝了假酒,祁家的名号都听不进去?”
文件拍打着面皮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心颤。
“问你话呢!”
被吊在正中心的小混混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他一个人……又没开车……所……所以……”
周未点了点头,然后飞起一脚,跟踢沙袋一样把人踢的在绳子上晃悠,“所以你他妈的就管不住自己了是吧!”
周未说完不解气还想再踢一脚,结果‘哎呦’了一声,连忙扶住了自己的左腿,“太久没动脚了,抽筋儿了,还是你们来吧。”
周未冲着保镖摆了摆手,一瘸一拐的回了沙上坐下来,把文件抽了出来递给了沈既白,然后把沾了血的蓝色的件夹随手扔在了地上,“看看?”
沈既白还没来得及看档案,但也从周未的话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周未特意让他看看肯定是有特殊性。
沈既白翻开文件,然后瞳孔骤然紧缩了以下,是十数具男孩女孩儿赤裸的身体。
这上面的所有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一例外。
虐待致死……
沈既白不害怕这些照片,更不觉得心疼,他从小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别人怎样与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怕,这些害怕来源是这些人盯上了祁念。
如果昨天他们及时出现,那么他的念念很有可能也会……
不敢去想,沈既白根本不敢去想……
杀意在胸膛里疯狂的流窜,沈既白的眼皮半覆而下,轻声开口,“留口气就行了。”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传来,惨叫声从开始的高昂变的微弱然后又变的高昂,反反复复。
辣椒水撒了一盆又一盆只要有人晕厥,就立刻会被泼醒。
“你们今儿也算了走了大运了,这鞭子上嵌了数不清的软针,疼是疼,可也不会让你们死不是?”
周未嗤笑着,手里一捧瓜子吃的只剩了个底儿。
从白天到黑夜,好几个小时,各种各样的刑具轮番上阵,几个人的身上已经找不出好地儿了,被吊起来低垂着头,呼吸微弱。
周未手里的瓜子也变成了筷子,看着几个人然后吃着香香的大米饭和一水儿的肉菜,“真不吃?晚上十点了。”
沈既白支着头正闭目养神,闻言慢慢悠悠的开口,“吃块点儿,等会儿还有个有的让你瞧瞧。”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在此刻突兀的响起,沈既白掀开的眼皮沁着冷意,却在看到是谁的电话时怔了一瞬,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就忙不迭的点了接听。